对于反方的学子而言,许教习那场精彩的辩论课,虽然以他们的失败告终。
但并未浇灭众人的热情,反而像往炭火中添了一把新柴,将那不服输的好胜心烧得更旺。
输一次并不可怕,反而清晰地看到了与顶尖同窗的差距所在,知道了努力的方向。
来日方长,书院里的切磋较艺机会多的是,总有扳回一城、证明自己的那一天!
这种弥漫在失败者之间的昂扬斗志,或许比一场简单的胜利更为可贵。
散学时,胜方的学子们一个个笑逐颜开,意气风发。
经过反方同窗身边时,还不忘笑嘻嘻地拱手,说着“承让承让”,或是“多谢诸位同窗承揽洒扫,辛苦辛苦”,那语气里的得意劲儿藏都藏不住。
尤其是姚宗胜那厮,摇着他那把仿佛长在手上的折扇,踱步到陈耀祖和赵廷霄面前。
桃花眼里满是幸灾乐祸的光芒,嘴角翘得老高,用扇骨轻轻点了点陈耀祖的肩膀:
“耀祖兄,廷霄兄,今日这明德堂的院落,可就劳烦二位……及诸位反方的同窗,多多费心啦!
想必经此一洒扫,定能涤荡心灵,下次辩论思虑更为周全。”那模样,真是鸡贼又欠揍,让人牙痒痒。
陈耀祖笑骂着推了他一把:“快滚吧你,少在这儿嘚瑟!”
赵廷霄则只是冷冷地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紧抿的嘴唇显示他还在消化那份失利感。
等到终于散学,隔壁勤勉班的王富贵早早跑来翘楚班学堂外等着,准备和好兄弟们一同干饭。
却只见姚宗胜一人悠哉悠哉地摇扇出来,不见陈耀祖和赵廷霄的身影。
“诶?宗胜兄,耀祖兄和廷霄哥呢?”王富贵一脸懵。
姚宗胜用扇子指向明德堂后院的方向,语气里带着几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调侃:“喏,正在那儿挥洒汗水,践行承诺呢。”
王富贵听完姚宗胜绘声绘色、尤其是重点描绘了赵廷霄那石破天惊的一问和孙清浩那底蕴深厚的反击后,羡慕得眼睛都直了:
“我的天!这么精彩的辩论!早知道我就溜过去听了!要是……要是有我加入反方,我们反方肯定能赢!
我肯定能帮耀祖兄想到驳倒那个孙清浩的话!”
他挥舞着拳头,仿佛自己真是那个能一锤定音的关键人物。
当然也就只能口嗨一下了。
姚宗胜嗤笑一声,用扇子敲了下他的头:
“得了吧你,去了怕也是添乱。不过……”
他话锋一转,倒是难得地没那么没良心,“看在他们辛苦劳动的份上,走,咱们去膳堂,给他们打包些爱吃的菜回去。”
等到陈耀祖和赵廷霄带着一身薄汗和些许疲惫回到丁字柒号院时,发现桌上已经摆好了几样还冒着热气的菜,都是他们平日爱吃的。
王富贵和姚宗胜正坐在院里等着他们。
这一刻,方才辩论场上的胜负似乎都已远去,兄弟间的情谊显得更为真切。
书院的时光总是新鲜而忙碌,充满了青春的活力和求知的色彩。
不知不觉间,半个月的时光匆匆流逝,终于迎来了入院后的第一个休假期。
休假前最后一天,整个鸿儒书院都弥漫着一种躁动不安又兴奋期待的气息。
课堂上的学子们,虽然身体还坐在案前,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山下的家中,飞到了热闹的街市,飞向了自由的空气。
就连讲台上先生的声音,似乎也显得有些遥远。
许昌盛何等人物,自然将底下学子们那点小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他回想起自己年少时求学的光景,不禁莞尔。都有这么一个过程。
于是,在布置休假期课业时,许先生做出了一个让所有学子惊掉下巴的决定。
他没有像众人预想中那样,布置下堆积如山的经义文章、诗词歌赋,反而将手中的书卷轻轻合上。
目光扫过底下既期待又害怕的学子们,含笑道:“此次休假,便不留课业了。”
“……?”学堂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以往的经验告诉他们,休假往往意味着比平日更繁重的功课,夫子们恨不得弟子们分秒必争,休假休得比在学堂还累是常态。
先生这是……怎么了?
一位姓马的学子,胆子稍大些,小心翼翼地试探着问道:
“先、先生……您是不是……说错了?或者,多少布置一些?弟子们……也好温故知新……”
许昌盛闻言,脸上的笑意更深了,他挥了挥手,语气轻松:
“未曾说错。这两日,便好好放松放松,陪陪家人,逛逛市集,赏赏秋色。欲要功课?待休假归来,有的是。”
说完,竟不再多言,拿起书卷,大步流星地离开了学堂,留下一屋子目瞪口呆的学子。
直到许教习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回廊尽头,学堂里才猛地爆发出难以置信的、压抑着的欢呼雀跃声!
幸福来得太突然,简直让人不敢相信!
学子们迅速被这巨大的惊喜所感染,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冲回各自斋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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