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未眠。
昨晚女帝那句“谁也别想觊觎”，如同魔音贯耳，在他脑中盘旋了整整一夜。
那股冰冷刺骨的杀意，让他直到现在，四肢百骸都还泛着寒气。
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秦姑姑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只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陛下醒了，进来伺候吧。”
“……是。”
苏辰低着头，迈着僵硬的步子，走进了这座金碧辉煌，却让他感觉如同囚笼的寝宫。
姬凝霜已经起身，正坐在梳妆台前。
她只穿着一身素白的寝衣，乌黑的长发如瀑布般披散在身后。
今天的她，有些不一样。
没有了平日里的慵懒，也没有了“疗伤”时的温存。
她就那么静静地坐着，整个人，就像一座散发着永恒寒气的冰雕。
寝宫内的气压，低得吓人。
所有当值的宫女太监，全都把头埋得低低的，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引来帝王的雷霆之怒。
苏辰走到她的身后，拿起象牙梳，动作轻柔地，为她梳理着长发。
整个过程，姬凝霜一言不发。
她只是透过面前的铜镜，冷冷地看着镜中那个面色苍白，神情惶恐的小侍女。
那眼神，像是在审视一件即将被打上烙印的私有物。
梳洗完毕。
妆容精致的姬凝霜，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也冷得让人心头发颤。
按照往常的规矩，苏辰此刻便该退下了。
然而，姬凝霜却毫无征兆地开口。
“都退下。”
声音不带一丝温度。
秦姑姑立刻会意，对着殿内众人使了个眼色。
顷刻间，所有宫女太监都如同得到了大赦，躬着身子，悄无声息地，迅速退了出去。
偌大的寝宫，再次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苏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他不知道这个女人又想做什么。
“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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