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能压下心中翻江倒海的醋意与不舍，重新坐回龙椅，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准奏。”
李善的头，深深地埋了下去，嘴角，是得计的弧度。
姬凝霜没有看他。
她那双燃烧着金色火焰的凤眸，死死地盯着殿外那道单薄的身影，一字一顿地补充道。
“但是，苏月是朕的人。”
“若他在静心殿，少了一根头发。”
“朕，唯馆驿上下是问！”
“诛九族！”
这已经不是警告。
这是赤裸裸的，对北凉圣女，对丞相李善，乃至对所有人的死亡宣告！
静心殿。
与其说是殿，不如说是一处冷宫。
殿内阴冷潮湿，终年不见阳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草药和腐朽混合的怪味。
苏辰被宫女搀扶着，踏入了这片死寂之地。
殿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床，一张桌。
床上，蜷缩着一道白色的身影。
那就是传说中的北凉圣女。
她白衣胜雪，即便只是一个侧影，也能看出其风华绝代。
但她整个人，都被一团若有似无的，不详的黑色雾气所缠绕，面容苍白得没有一丝活人的气息，身体正因为巨大的痛苦而不断地颤抖，
口中发出着压抑的，小兽般的低吟。
今日，恰逢阴雨天。
正是她体内诅咒发作最剧烈的时候。
然而。
就在苏辰踏入殿门的那一瞬间！
异变，陡生！
滋——
那团缠绕在圣女身上的，邪异无比的黑色雾气，在接触到苏辰气息的刹那，竟如同遇到了烈阳的冰雪，发出了一阵刺耳的消融声！
圣女那痛苦的低吟，戛然而止！
她猛地抬头！
一双冰蓝色的，原本死寂无波的眼眸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璀璨夺目的精光！
她死死地，死死地盯住了门口那个同样病弱的绝美侍女。
那是一种溺水者，看到了唯一一根救命稻草的，疯狂的，不顾一切的渴望！
下一刻。
在所有人惊骇的注视中。
这位被诅咒折磨得生不如死，连站立都困难的北凉圣女，竟不顾一切地从床上扑了下来！
她无视了苏辰的侍女身份，无视了周围的宫人。
她疯了一样，跌跌撞撞地，朝着苏辰冲了过来！
然后，一把抓住了苏辰的手！
刹那间！
一股比九幽之毒还要阴寒，比万载玄冰还要刺骨的邪异力量，顺着两人接触的皮肤，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决堤洪水，
疯狂地向苏辰体内涌去！
这股力量，阴冷，霸道，充满了毁灭与不详！
苏辰的身体，猛地一僵，那张一直挂着虚弱神情的脸，
身体，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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