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直接穿透了舰船的屏障，穿透了权限的防护，如同冰冷的锥子刺入雷蒙的灵魂深处。不是威胁，不是诱惑，而是一种近乎陈述事实的平静，却蕴含着足以令星辰熄灭的疯狂。
系统稳定度因为这次直接的精神冲击，再次开始缓慢下滑。
【系统稳定度：17.5%...】
雷蒙强忍着意识海翻腾的不适，死死盯着漩涡中心那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的双眼。他能感觉到，权限光球正在与对方散发出的、某种扭曲的规则力场产生剧烈的共鸣与冲突。那不是简单的能量对抗，而是两种对“存在”本身理解的根本性碰撞。
“塔尔科斯。”雷蒙用意识回应，努力保持着自己思维的清晰，“是你引导‘概念掠食者’找到这里的？”
【引导？】那声音里似乎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嘲弄，【不，不需要引导。它们是被‘饥饿’驱使的野兽，而这里……散发着让它们无法抗拒的‘香味’。我只是……稍稍敞开了笼子的一道缝隙，让它们闻到了而已。】
它承认了！它主动吸引了那些掠食者！
“为什么？”鸦的声音通过外部通讯器，带着冰冷的怒意传了过去，“摧毁这里，对你有何好处？”
【好处？】塔尔科斯的声音仿佛在品味这个词，【这座坟墓，本身就是最大的错误。将错误封存，假装它们不存在？神族……总是如此傲慢，如此……畏惧真相。】
漩涡的边缘，一条银灰色的符文锁链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呻吟，骤然崩断！锁链碎片瞬间被漩涡吞噬，那幽紫色的火焰似乎旺盛了一丝。
【它们畏惧虚空，畏惧‘无’的本质。他们试图用规则定义一切，束缚一切，却不知定义本身，就是最深的枷锁。】塔尔科斯的低语如同毒液，缓缓渗透，【看看你们自己，继承者。你运用着权限，可曾真正思考过，这权限的源头是什么？这‘秩序’的代价又是什么？】
雷蒙心神剧震。这个问题，在他获得权限之初，在他一次次使用力量时，都曾模糊地闪过脑海，却从未如此清晰、如此尖锐地被提出。
【虚空……并非毁灭。它是万物的起点，也是终点。是真正的‘自由’。】塔尔科斯的声音带着一种异样的狂热，【这些‘概念掠食者’，它们不过是遵循着最本质的冲动——回归虚无。它们才是清醒者！而你们，所有试图‘存在’，试图‘定义’的……才是逆流而上的愚者！】
“所以你就想放出它们？让一切重归于‘无’？”雷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
【重归？不。】塔尔科斯的火焰之眼似乎闪烁了一下，【是‘超越’。打破这令人作呕的、充满限制的‘现实’，创造一个……真正无拘无束的‘国度’。而我，需要它们的力量，也需要你……继承者。】
它的目光如同实质，落在雷蒙的权限光球上。
【你的权限，是打开最终枷锁的‘钥匙’。而它们……是扫清旧世界尘埃的‘风暴’。与我合作，我们可以共同见证……一个新时代的诞生。】
疯狂的提议！与虎谋皮！
“然后呢？成为你这‘新世界’的一部分？还是像它们一样，变成只知吞噬的野兽？”雷蒙冷冷地回应。
【你会适应的。】塔尔科斯的声音充满了不容置疑的笃定，【当你摆脱了‘自我’这最后的桎梏，你就会明白，融入永恒的‘无’，是何等的……愉悦。】
就在这时，整个A-01区域猛地一震！
远处，封锁E-77区域的静滞光球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仿佛玻璃碎裂的巨响！紧接着，一股狂暴的、充满了混乱与衰败气息的能量波动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
【看来，我的‘邻居’已经忍不住了。】塔尔科斯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计划得逞的漠然，【熵增奇点失控，静滞力场的压力会急剧增大。守墓人……撑不了多久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缠绕在黑暗漩涡上的其他符文锁链，也开始接二连三地崩裂！幽紫色的火焰如同获得了燃料，开始熊熊燃烧，不断侵蚀着剩余的束缚。
【选择吧，继承者。】塔尔科斯发出了最后的通牒，【是与我一同拥抱新生，还是……与这腐朽的旧世界一同，被彻底抹去？】
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外部是即将失控的E-77和虎视眈眈的“概念掠食者”，内部是正在挣脱束缚的、更加危险的“放逐者”。系统稳定度岌岌可危，守墓人自顾不暇。
绝境。
雷蒙的大脑飞速运转，权限光球在疯狂与理智的边缘明灭不定。拒绝，似乎只有毁灭一途。同意，则是永恒的沉沦。
不，一定有别的路。
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不断崩裂的符文锁链，扫过塔尔科斯那燃烧着幽紫色火焰的双眼，一个极其冒险、近乎自杀的念头，如同黑暗中划过的闪电，骤然照亮了他的意识。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那黑暗的漩涡，缓缓地、清晰地说道：
“我拒绝……成为任何人的钥匙。”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鸦都瞳孔骤缩的事情——
他非但没有加强防御，反而主动收敛了全身的权限屏障，将意识毫无保留地、彻底地沉入了权限光球的最深处！
不是对抗，不是沟通。
而是……同调。
他要强行与这片区域残存的神族静滞力场规则，与那些正在崩裂的、源自神族的符文锁链，进行最深层次的权限共鸣！
他要借用的，不是守墓人的力量，而是这“静滞之冢”本身，用来封禁塔尔科斯的、最本源的封印之力！
【你找死！】塔尔科斯第一次发出了蕴含怒意的精神咆哮！它感受到了雷蒙的意图！这个疯狂的继承者，竟然想把它重新钉回棺材里！
幽紫色的火焰暴涨，如同无数触手，猛地抓向侦察舰，抓向雷蒙毫无防护的意识！
但也就在这一刻，雷蒙的权限光球，与那些濒临崩溃的符文锁链，以及这片空间底层那庞大而古老的静滞规则网络——
连接上了！
喜欢说好的混子，你开局神装？请大家收藏：(m.20xs.org)说好的混子，你开局神装？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