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吱呀——
那沉重刺耳的骨骼摩擦声如同远古巨兽在咀嚼万年枯骨,每一道声响都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震颤,在死寂的空气中层层回荡,震得人头皮发麻、脊背发凉。那声音仿佛来自地狱最深处的呻吟,又像是无数亡魂在痛苦地哀嚎,让人不寒而栗。
那两扇由巨大狰狞肋骨构成的恐怖骨门,每一根骨节都泛着暗红粘稠的光芒,如同被鲜血浸透后又凝固了千万年。这些扭曲变形的骨骼相互咬合,构成了一幅令人窒息的恐怖图腾。
此刻,这扇如同地狱巨口般的骨门正缓缓张开它那森白的獠牙,朝着内侧沉重地、极不情愿地移动着,仿佛被某种无形的力量强行撬开,最终只裂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缝隙。
缝隙开启的瞬间,一股难以言喻的、冰冷彻骨的气息如同积蓄了万载的寒潮突然决堤,从门缝内汹涌喷薄而出!这股气息远比荒骨原上飘荡的死气更加浓烈、更加纯粹,仿佛凝聚了整个幽冥世界的精华。
它混杂着万年尸骨腐朽的粉尘味、浓得化不开的干涸血腥铁锈气、以及一种奇异而冰冷的、仿佛无数种异香在密闭棺椁中闷烧万年形成的焚香余烬的味道。这气息中还隐约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古老诅咒,让人闻之便心生绝望。
这气息冰冷得能冻结灵魂,粘稠得如同实质,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它带着绝对的死寂和一种深入骨髓的禁锢感,仿佛要将接触到的一切都拖入永恒的黑暗。
在城门下的陈七童和瘸叔根本来不及反应,瞬间就被这股来自幽冥深处的气息彻底吞没!
陈七童只觉得肺腑如同被塞满了冰冷的铅块,每一次呼吸都带着刺骨的寒意和沉重的阻力。血液似乎都要凝固了,四肢变得僵硬麻木。
在这片死气中,他下意识地抱紧怀中的魂佩,那一点温凉和阿阴真灵的微弱搏动,成了这冰冷死气中唯一能感知的,也是支撑他继续前行的最后希望。
瘸叔的情况更为糟糕,本就摇摇欲坠的身体在这股纯粹的幽冥寒气冲击下猛地一晃,险些栽倒。他仅存的左臂青筋暴起,死死扣住城门旁一根突出的惨白骨刺,指节都因用力过度而发白,这才勉强稳住身形。更可怕的是,他断臂处翻涌的黑气在这股幽冥寒气的刺激下,似乎都凝滞了几分,仿佛连这邪恶的力量都被暂时压制住了。
城门上方,那两点幽绿的磷火依旧在油腻兜帽的阴影下无声燃烧,冰冷地俯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老沙那枯槁的身影已经完全融入骨墙的阴影中,仿佛化作了城门的一部分。他不再言语,只有那开启的门缝,如同无声的催促,又像是某种致命的诱惑,等待着他们做出最后的抉择。
没有退路可言。身后那片刚刚被老沙一袖拂退的混沌狂潮仍在翻涌不息,随时可能重新汇聚成滔天巨浪席卷而来。而身前,那座散发着更加恐怖气息的无回城正张开血盆大口,等待着吞噬每一个踏入其中的生灵。
瘸叔用他那深潭般的独眼最后凝视了一眼城门上方那两点幽绿磷火,那眼神中交织着无数复杂难明的情绪——有对往事的追忆,有对命运的愤懑,还有一丝难以察觉的决绝。
最终,所有这些情绪都化为一片死水般的沉寂,仿佛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他缓缓松开扣住骨刺的手,那粗糙的手指关节发出细微的声。拖着那条沉重的瘸腿,他率先侧身,动作极其艰难,就像是要挤过一道狭窄到令人窒息的石缝。
当他挪进那散发着冰冷死气的门缝时,断臂处不可避免地摩擦过冰冷的骨门边缘,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几缕黑气从伤口处逸散而出,在空气中扭曲消散。
陈七童深吸一口气,那冰冷的空气如同无数细小的冰针,刺得他喉咙生疼。他咬了咬牙,紧随其后,小心翼翼地侧身挤入那道仿佛通往地狱的缝隙。
门缝内外的温差之大,简直就像是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更加浓郁的、混合着腐朽与焚香的冰冷死气如同实质般扑面而来,几乎让人窒息。光线骤然昏暗下来,只有城门缝隙透入的微弱惨绿光芒,以及门内更深处隐约传来的、如同鬼火般明灭不定的幽光,为这死寂的空间增添了几分诡异。
就在陈七童的身体完全挤入门缝的刹那——
嘎吱——轰!
身后那沉重的骨门如同巨兽合拢的利齿,带着沉闷的巨响和骨骼碎裂般的刺耳摩擦声,轰然关闭!最后一丝来自荒骨原的混沌气息和惨绿光芒被彻底隔绝在外,仿佛他们与外界的所有联系都被无情斩断!
绝对的黑暗与死寂,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们彻底淹没!这黑暗如此纯粹,如此沉重,仿佛连时间都在这里凝固。
陈七童的心脏猛地一缩,巨大的恐慌如同无形的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咽喉。他下意识地想要伸手去触碰身旁的瘸叔,寻求一丝安全感,却只摸到了冰冷的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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