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了爷爷记忆碎片中,一种名为“破煞钉”的纸扎法器。此物以特殊材料炼制,蕴含破邪之力,专破各种阴邪禁制与能量节点。制作难度极高,对材料和制作者的要求都极为苛刻。
材料……他手中只有普通的黄纸和青竹篾,显然不够。但他有阴佩,有新符墨!
一个大胆的构想在他脑中产生——他能否以自身魂力混合寂灭本源为“芯”,以新符墨勾勒“破煞”符文为“骨”,以阴佩气息包裹隔绝为“衣”,制作出一种一次性的、威力浓缩的“符箭”?
说干就干。
他取来一根质地最坚韧、粗细均匀的青竹篾,将其削磨得笔直如针。然后,他屏息凝神,引导心口那点魂灯残芯,分出一缕极其精纯的魂力,混合着从腰部核心小心翼翼剥离出的、发丝般细微的一缕寂灭本源,缓缓灌注到这根竹篾之中。
这个过程极其危险,魂力与寂灭本源的调和稍有不慎便会失控反噬。他全神贯注,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两股力量的平衡,让它们如同螺旋般缠绕在一起,凝聚于竹篾核心。
接着,他以新符墨,在这根承载着危险力量的竹篾表面,开始勾勒一个极其复杂、层层嵌套的“破煞”、“穿透”、“爆裂”复合符文。符墨流淌,与竹篾核心的力量产生共鸣,竹篾开始微微震颤,散发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锐利气息。
最后,他手握阴佩,引导其散发出的冰凉气息,如同织茧般,一层层包裹在已经变成暗沉色、符文流转的竹篾之外,形成一个无形的、隔绝能量波动的外壳。
当最后一缕气息包裹完成,一根长约七寸、通体暗沉、符文内敛、触手冰凉的奇异“符箭”,静静躺在了他的掌心。
成功了!
陈七童长长舒了一口气,感觉灵魂都被抽空了一部分。制作这根“寂灭符箭”的消耗远超预期。但他能感觉到,这支箭内部蕴含的毁灭性能量,一旦激发,足以对那白骨冥灯的节点造成威胁!
他小心翼翼地将这支符箭收好。这是他计划中最关键的一环。
接下来,是“制造混乱”的诱饵。他再次扎制了几个结构更简单的纸人,但这一次,他在纸人体内用符墨勾勒了“拟声”、“幻影”和“自毁”符文。这些纸人无法攻击,但在被激活后,可以模拟出特定的声音(如惨叫、奔跑声),制造出模糊的光影幻象,并在最后自行燃烧,形成短暂的混乱。虽然骗不了老王爷多久,但只要能吸引他片刻的注意力,就够了。
最后,也是最棘手的一点——确保赵明玥的安全。
他无法亲自去救她。祭祖大典当日,祠堂附近必然是龙潭虎穴,他必须全身心专注于破坏仪式。那么,谁能救她?
李嬷嬷?她已经不可信。
其他下人?毫无能力。
孙大夫?态度暧昧,立场不明。
似乎……只剩下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
陈七童沉吟良久,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他取出一张干净的黄纸,用普通的墨块(让李嬷嬷找来的),以尽可能模仿孩童笔迹的、歪歪扭扭的字,写下了一行字:
“祭祖有诈,速带郡主离府,东南角狗洞可出。”
他没有署名。这封信,他打算找个机会,偷偷塞给孙大夫。这是他目前能想到的、唯一可能对赵明玥抱有善意、且有一定能力的人。至于孙大夫会如何选择,他无法控制,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做完这一切,天色再次暗了下来。距离祭祖大典,只剩下最后一天。
陈七童感觉前所未有的疲惫,魂灯的光芒因连续的高强度消耗而显得萎靡不振。但他不敢休息,继续打坐调息,引导阴佩那也已变得微弱的凉意,滋养着干涸的魂灯与疲惫的灵魂。
他知道,明天,将是他来到这安阳王府后,最为凶险的一天。成败,生死,皆系于此。
次日,祭祖大典当日。
王府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一大早,下人们就被驱使得团团转,张管事脸色铁青,指挥着家丁在祠堂内外布防,严禁任何闲杂人等靠近。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压抑感。
陈七童待在厢房内,如同老僧入定。他将自身状态调整到目前所能达到的巅峰,虽然远未恢复,但魂灯稳定,寂灭符箭和诱饵纸人都已准备就绪。那封匿名警告信,他已在清晨李嬷嬷送饭时,借着收拾碗筷的间隙,悄无声息地塞进了她端来的药碗底下。至于她是否会看到,是否会交给孙大夫,他已无法顾及。
时间一点点流逝,日头逐渐偏西。
黄昏时分,祠堂方向传来了庄严的钟鸣声,一共九响,悠长而肃穆,传遍了整个王府。祭祖大典,开始了。
陈七童猛地睁开双眼,冰冷的眼眸中,再无一丝波澜,只剩下绝对的冷静与专注。
他换上了一身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深灰色衣物,将寂灭符箭用布条紧紧绑在左臂内侧,诱饵纸人揣入怀中容易取用的位置。最后,他看了一眼腰间那枚依旧沉寂的阴佩,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如同鬼魅般融入了沉沉的暮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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