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那个小个子火人已经无声无息。火焰吞噬了所有挣扎的力量。
她走过去,面无表情地拎起那把沾血的刀。
斩草,要除根。收尾……必须干净。
寒风刮过萧索的庭院,送来远处隐约的犬吠,和浓烈到让人作呕的焦糊肉味。景云岫拖着那把卷了刃的剥皮尖刀,一步步走回被染成一片暗褐色的泥土地面。脚步踏过凝固的泥泞,发出滞涩的粘稠声响。
杀了这三个败类,搜刮的收获:一把剥皮尖刀,一枚银簪子,那点混在银簪和油纸包里的零星铜板加起来都不足百文。
她蹲下身,手伸向疤脸汉子冰冷的躯体。指尖触摸到僵硬的皮肤时,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和剧痛同时顺着碎裂的脊椎冲上头顶!眼前猛地一阵眩晕发黑!她扶住旁边唯一还算完好的条案边缘,才堪堪稳住身体没有栽倒。
指尖冰冷,沾满了半干涸的、已经变暗的血。不只是敌人喷溅的,还有她自己掌心撕裂伤口渗出的。冷汗顺着额角滑下,浸入颈窝,冷得刺骨。血腥、腐肉焦糊、香烛灰烬的混杂气味顽固地堵在鼻腔深处。
她艰难地从怀中掏出那枚贴身放着的劣质玉扣。沾了血污的指尖将其染得更暗沉。玉质浑浊,布满细密的裂纹,边缘磕碰得厉害,毫无光泽,几乎与一块粗糙的石子无异。这就是原主珍藏的“平安扣”?真是……廉价得可笑。
她捏着这枚带着体温却毫无温度可言的玉扣,目光扫过这间真正意义上“家徒四壁”、堆着两个狰狞尸体的破败囚笼。绝望的死气层层叠叠压下来。
一股冰冷又暴戾的怒意,夹杂着对这不公命运的滔天憎恶,终于再也压制不住!如同冰冷的熔岩从心脏深处猛烈喷涌!
“凭什么……为什么是我!!”她低吼出来,声音嘶哑破碎如同濒死的野兽,所有的冷静和冷酷在这一刻被残酷的现实和身体的巨痛彻底粉碎!
滚烫的屈辱和杀意冲破泪腺!不是哭泣,而是愤怒到了极致被挤压出的血泪!
一滴滚烫的、深红得如同凝固熔岩的血珠,混着咸涩的泪水,重重坠落!
不偏不倚,正砸在紧握于指掌之中、肮脏不堪的劣质玉扣表面!
死寂之中,那滴血泪砸在浑浊玉扣表面,并未飞溅,如同水滴渗入海绵,竟然被那不起眼的劣玉瞬间吞没!
嗡——!
仿佛沉睡万古的星辰被骤然点燃,景云岫耳畔响起一声低沉到撼动灵魂的轰鸣!冰冷玉扣在掌心变得滚烫!眼前景象如琉璃般片片碎裂——
冰冷污秽的小屋,地上横陈的尸首,破碎的瓦片……一切都扭曲、旋转,最终被吞噬殆尽!无垠的黑暗带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排山倒海般袭来!
她像一片狂风中的枯叶被吸入深渊,坠入一片绝对的虚空混沌!
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方向。只有浓稠如同实质的灰色雾气无时无刻不在缓缓涌动,将身体包裹、压迫得沉重如铅。意识在粘稠的混沌中飘荡,仿佛下一秒就会被彻底溶解。来自背脊的粉碎性剧痛诡异地在灵魂层面被放大了十倍,像是无数把钝锯子在反复拉扯每一块骨头缝隙里的神经。
就在这令人绝望的窒息中,一点渺远的、极其微弱的微芒,穿透了无垠的灰雾!
景云岫的意识猛地一激灵,朝着那点微弱得如同错觉的指引奋力挣扎!
近了……更近了……
终于!
如同拨云见日,一片朦胧的光晕在浓雾深处显现出来。
那是一处无法形容其规模的建筑的模糊轮廓,仅仅是在无边灰雾中露出了难以言喻的一角飞檐,带着跨越洪荒的古老气息。而在那恢弘建筑正中的位置,一道高耸巨大的殿门虚影在混沌中若隐若现。支撑殿门的通天巨柱之上,一块横亘的巨大玉匾沉沉悬浮!四周缭绕着吞吐不定的混沌气流,古朴到无法辨识出源流的纹理在其表面流淌!
玉匾中心,三个苍劲、冷峻、散发着无尽威压的古篆大字穿透雾气,如同烙印般猛地刻入景云岫的意识深处,每一个笔划都仿佛带着沉重的法则力量——
静思殿!
三个字,凝如亘古不化的玄冰,锐似开天之刃!
嗡——!
剧烈的晕眩和灵魂层面被撞击的痛楚猛然袭来!景云岫的意识如同被巨锤砸中,瞬间从这片混沌空间弹射而出!
冰凉粗糙的地面触感将她拉回现实!
她猛地睁开眼,粗重的喘息堵在喉咙口!依旧是那间散发浓烈血腥气味的破败柴房!地上两具扭曲的尸体还在原来的位置。
汗如浆出,浸透了单薄里衣,粘腻冰冷地贴在背上。
她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手指还在无法控制地轻微颤抖。
掌心之中,那枚原本灰扑扑、遍布裂纹的劣质玉扣……竟隐隐透出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清光!虽然微弱到几乎可以忽略,但那种冰冷沉凝、触及灵魂的气息,绝不会错!
玉扣深处,似乎还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来自灵魂空间的威压——那是“静思殿”三个字留下的烙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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