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书册在动！是它下方……那片光滑冰冷的灰色镜面……在动？！
景云岫的意识猛地一缩！
只见那本残卷下方，那片原本光滑如镜、冰冷死寂的灰色镜面，此刻竟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极其缓慢地、无声无息地……荡漾开了一圈极其细微的涟漪！
涟漪的中心，正是那本残卷！
涟漪扩散开去，所过之处，镜面下那原本永恒流动的灰白色雾气，竟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缓缓旋转起来！形成一个极其微小、几乎难以察觉的……漩涡？
漩涡的中心，正对着残卷！
一股极其微弱、却又异常清晰的……吸力？！从漩涡中心散发出来！并非吸摄她的意识虚影，而是……在吸摄那本残卷？！
景云岫的思维几乎停滞！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沌！
不是她拿不到书！是书……在沉下去？！被这镜面下的漩涡……吞噬？！
不！绝不行！
那是她唯一的希望！力量的源泉！
冰核光芒骤然爆亮！残存的意识虚影不顾一切地再次凝聚！这一次，不再是抓取！而是……意念如刀！狠狠斩向那本残卷！
撕！扯！哪怕撕下一页！扯下一角！
嗡！
意念之刀狠狠劈在残卷之上！没有实质的碰撞感，却仿佛劈中了一块沉重无比的顽石！反震之力让虚影再次剧烈震荡！
但就在这意念接触的瞬间——
哗啦！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枯叶碎裂的声响在意识层面响起！
那本残卷最上层、早已脆弱不堪的一页纸张，竟被这凝聚了全部残存意志的意念之刀，硬生生……撕扯下来一角！
指甲盖大小！边缘参差不齐！枯黄发脆！
那片小小的纸屑，脱离了书卷本体，被意念之刀卷起，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打着旋儿，瞬间被下方镜面漩涡产生的微弱吸力捕捉！
嗖！
纸屑瞬间消失在漩涡中心！仿佛从未存在过！
景云岫的意识虚影僵在原地。冰核光芒剧烈地明灭着，传递出巨大的错愕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失落？
但下一秒！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精纯、带着古老书卷气息和冰冷法则余韵的奇异能量流，毫无征兆地从那消失的漩涡中心……反哺而出！
这股能量流极其细微，如同发丝，却精准地、毫无阻碍地穿透了空间壁垒，无视了静思殿的法则威压，瞬间没入了景云岫意识虚影的核心——那点冰核光芒之中！
嗡——！
冰核光芒猛地一涨！一股难以言喻的清凉、沉静、仿佛能抚平一切精神躁动的力量瞬间扩散开来！如同甘霖洒落干涸龟裂的大地！虽然微弱，却真实地滋润着被法则反噬撕裂得千疮百孔的意识核心！
精神力……在恢复？！在增长？！
虽然只有极其微小的一丝！但那感觉……无比清晰！
景云岫的意识瞬间被巨大的狂喜和更深的贪婪淹没！书！那书页！是金砂！是力量！撕！再撕！
冰核光芒疯狂闪烁！意念之刀再次凝聚！带着更加凶悍的决绝，狠狠斩向那本残卷！
但这一次——
嗡！
静思殿玉匾之上，那丝冰冷的微光再次亮起！比上一次更加清晰！一股无形的斥力如同冰冷的墙壁，瞬间挡在意念之刀前！
砰！
意念之刀撞得粉碎！虚影再次剧震！核心冰核光芒瞬间黯淡！现实中的景云岫又是一口黑血喷出！意识几乎溃散！
不行！不能再撕！会被彻底碾碎！
景云岫残存的理智在疯狂咆哮！她死死盯着那本残卷。书页依旧在漩涡上方微微起伏，但镜面下的漩涡旋转速度似乎……慢了一点点？
是能量？撕下纸屑，漩涡吞噬后反哺能量，但同时也消耗了漩涡的力量？让它变慢？甚至……停止？
一个更加疯狂、更加大胆的计划如同毒藤般在她意识中疯长！
不撕了！
她猛地收回所有意念！残存的意识虚影不再试图攻击书卷，反而将全部力量收缩、凝聚！冰核光芒被压缩到极致，如同一点凝固的寒星！
然后，她驱动着这点寒星般的意识核心，不再抵抗镜面漩涡那微弱的吸力，反而……主动地、极其缓慢地……朝着那旋转的漩涡中心……沉了下去！
不是被吸摄！是主动投入！
如同飞蛾扑火！自投罗网！
冰核光芒瞬间被旋转的灰色雾气吞没！意识如同被卷入狂暴的湍流！撕扯！挤压！碾磨！比之前任何一次空间排斥都要痛苦百倍！仿佛灵魂被投入了磨盘！
但景云岫的意识死死咬住！冰核光芒在灰雾的撕扯中顽强闪烁！她在赌！赌这漩涡吞噬纸屑后反哺能量的特性！赌这漩涡……是某种通道！某种……炼化与反馈的机制！
就在意识核心即将被彻底磨灭的刹那——
嗡！
一股比刚才更加精纯、更加磅礴的清凉能量流，猛地从漩涡深处反冲而出！如同决堤的洪流，狠狠灌入那点濒临熄灭的冰核光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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