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惊鸿苑。
冬至的寒意尚未真正降临,一股无形的、令人窒息的紧张感却已率先笼罩了这座日益喧嚣的园囿。朝堂之上,刘祭酒等人的攻讦已从奏章演变为当庭死谏,血溅玉阶,将“玲珑夫人”与“东陵之声”推至风口浪尖。慕容玄的沉默暧昧,如同悬顶之利剑,不知何时会骤然落下。
苑内,景云岫却似浑然未觉。她坐镇听涛阁,处理事务的速度更快,指令更简洁,眼神也愈发冰冷沉静,仿佛一块被寒泉淬炼过的玄铁。新剧《女驸马》的排练已进入最后打磨阶段,柳如烟饰演的才女冯素珍,一身儒生装扮,唱腔清越,眼神坚毅,将那份代夫应试、金榜题名的胆识与智慧演绎得淋漓尽致,每每引来满堂喝彩。工坊内,新一批“闪光筒”与“惊雷子”悄然入库,性能更趋稳定。
然而,这一切有条不紊的推进之下,是暗流汹涌的极致紧绷。景云岫的绝大部分心神,已倾注于两件事:破译澹台明镜给予的静思殿密道地图的每一个细节,以及…等待江南的消息。
那枚能够感应“钥匙”碎片的玉符,如同系在她心弦之上,牵动着冬至之夜的全部计划。
时间在压抑的平静中流逝。直到五日后,一个细雨霏霏的黄昏。
一匹快马踏着泥泞,疾驰入京,直扑惊鸿苑。马上骑士浑身湿透,脸色惨白,胸前一道狰狞的刀伤仍在渗血,几乎是滚鞍落马,将一封被血水和雨水浸透的密信塞入迎出来的宋小蝶手中,便力竭昏死过去。
“江南…急报…青阳大哥…遇袭…”这是他昏迷前最后的呓语。
宋小蝶吓得魂飞魄散,捧着那封染血的密信,踉跄冲入听涛阁。
景云岫正在审视一幅标注着静思殿地下通风孔道的详图,闻声抬头,看到宋小蝶手中那抹刺眼的暗红,眸光骤然一凝。
她接过信,指尖冰凉,缓缓展开。信纸被血水浸染,字迹模糊,但依旧能辨认出是宋青阳亲笔,书写仓促,甚至带着颤抖:
“夫人亲启:姑苏之行,波折横生。‘云水班’表面合作,实则…实为陷阱!其班主早已被…被不明势力控制(疑似与宫中有关?)。那套前朝玉雕乐器确为真品,然其中…并无‘钥匙’碎片反应(玉符未动)。属下依夫人令,暗中探查其密室,却发现…却发现另一物…”
字迹到这里愈发潦草混乱,仿佛书写者正遭受极大冲击。
“…乃半幅…‘观测者星图’!其上所绘星轨,与《秘要》所述‘涡旋’惊人吻合,更标注有一处…疑似‘降临锚点’!就在…就在姑苏城外寒山寺旧址!属下欲细查,却遭突袭!‘云水班’全员皆乃死士伪装!护卫死伤殆尽…属下拼死突围…然敌踪已现,恐难全身而退…若此信能达…夫人切记…寒山寺…锚点…星图…恐…恐有大阴谋…非止‘钥匙’…呃!”
信文到此戛然而止,最后几个字几乎被一大片喷溅状的血迹覆盖!
景云岫捏着信纸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周身气息瞬间降至冰点,整个听涛阁仿佛坠入数九寒窟!
宋青阳生死未卜!江南之行竟是陷阱!“云水班”背后另有主使!目标并非“钥匙”,而是…“观测者星图”与“降临锚点”?!
这信息,远比“钥匙”本身更惊悚!澹台明镜只字未提!“观测者”…难道并非遥远传说中的存在?它们竟真有计划地…试图降临此世?!而降临的地点,不在京城,不在静思殿,却在江南姑苏?!这背后隐藏的阴谋,规模与恐怖程度,远超她之前的任何设想!
宫中势力…景如雪?那老嬷嬷?还是…其他更深的存在?
一瞬间,无数念头在她脑中激烈碰撞,杀机与寒意交织奔涌。
“姑娘…”宋小蝶声音发颤,几乎哭出来。
景云岫猛地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底所有波澜已被强行压下,只剩下冰冷的决断。
“封锁消息。全力救治信使。江南之事,对外宣称巡演团遭遇山匪,宋班主受伤,滞留当地休养。”她声音嘶哑,却异常平稳,“另外,让孙有福立刻来见我。”
宋小蝶哽咽着应下,慌忙跑去。
片刻后,孙有福急匆匆赶来,看到景云岫手中染血的信笺,胖脸瞬间失了血色。
“夫人…这…”
“江南线暂时中断。所有与原‘云水班’有关的合作,全部终止清查。”景云岫将信纸在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动用一切备用渠道,查清控制‘云水班’的背后势力,我要知道是谁的手笔。还有,寒山寺旧址…派人去,用最隐蔽的方式,查探所有异常,但绝不可打草惊蛇。”
“是…是!”孙有福冷汗涔涔,连声应下。
“另外,”景云岫目光锐利如刀,“下一期报纸,提前刊发。头版换稿。”
她铺开纸笔,略一沉吟,笔走龙蛇,文不加点。写下的却并非预定的《女辩》或《礼问》,而是一篇言辞更激烈、指向更明确的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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