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野散人,李玄生,感知道友开辟道场,神威浩荡,特来拜会。冒昧之处,还望海涵。”
他的话语如同春风拂过,悄然驱散了书屋内因顾白虚弱和未知而来带来的紧张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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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称李玄生的老者站在书屋门口,并未贸然进入。他气息内敛,如同深潭古井,温润的眼眸带着善意与一丝恰到好处的好奇,打量着这间充满现代气息却又萦绕着淡淡神性余韵的书屋。
文鳐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许,对方的态度至少表面上是友好的。她看向二楼,等待顾白的指示。
“文鳐女士,请客人上来吧。”顾白的声音从楼上传来,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李先生,请。”文鳐侧身让开道路。
李玄生微微颔首,步履从容地踏上楼梯。他的动作自然和谐,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每一步都暗合某种韵律,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二楼,顾白依旧坐在窗边的软椅上,脸色依旧苍白,但腰背挺直,银眸深邃,平静地注视着走上来的老者。
他没有起身,此刻维持着基本的仪态已是尽力,过多的动作只会暴露更多的虚弱。
李玄生目光落在顾白身上时,温润的眼中再次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异。
以他的修为和眼力,自然能看出顾白此刻状态差,气血亏空,神魂波动微弱,显然是元气大伤。
但即便如此,对方身上那股源自生命本质的高贵与神性,以及那双银眸中蕴含的、仿佛能洞穿万古时空的平静与智慧,依旧让他不敢有丝毫小觑。
更重要的是,他隐隐感觉到,对方与这方天地的联系紧密到了一种不可思议的程度,仿佛他本身就是此界法则的一部分延伸。这就是“先天神圣”的特质吗?
“道友似乎损耗颇巨。”李玄生在顾白对面不远处站定,再次拱手,语气带着关切,而非试探,“可是因方才那开辟道场之举?”
顾白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李道长所谓‘祖地’、‘末法之末’,是何意?”
李玄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了然,随即化为一声轻叹:“看来道友虽是此界天生地养之神圣,但对这方天地的古史秘辛,所知亦有限。”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所谓‘祖地’,乃是我等修行之人的称呼,意指这蓝星,乃是我人族,乃至诸多上古道统的起源之根。而‘末法之末’……”
他目光扫过窗外繁华的都市,语气带着一丝沧桑:“……便是字面意思。天地灵气自上古之后便日渐稀薄,至近现代几近于无,修行之路早已断绝。我等残留的些许修为,不过是依靠先辈遗留的洞天福地、或某些特殊法门苟延残喘罢了。若非近日天地异变,灵气似有复苏之兆,加之‘那方恐怖世界’的入侵,老道恐怕也会在沉睡中耗尽寿元,化为一抔黄土。”
顾白静静听着,【命运洞悉】快速分析着对方话语中的真实性与蕴含的信息。老者所言非虚,他能感觉到对方体内那与蓝星本源隐隐相连、却又如同无根之木般缺乏后续动力的古老灵力。
这与穆里亚、离烬他们那种来自异界、体系迥异的力量感觉完全不同。
“道长此番前来,不只是为了叙旧吧?”顾白将话题拉回。
李玄生坦然道:“自然。一是感知道友神威,心生向往,特来拜会。二是……想确认道友是敌是友。”他目光变得郑重,“如今‘祖地’外有‘恐怖游戏’侵袭,内有多界来客降临,局势诡谲。道友身为本土神圣,立场至关重要。三是……老道或许能助道友一臂之力,应对眼前虚弱之困。”
“哦?”顾白银眸微动,“道长要如何助我?”
李玄生微微一笑,从宽大的袖袍中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紫砂葫芦。葫芦看似普通,却隐隐有氤氲灵气内蕴。“此乃老道师门传承之物【蕴神葫】,内蕴一方灵池,积攒了千年的日月精华与草木生机,最是滋养神魂、弥补元气。道友虽已是神体,但万法同源,此物或对道友恢复有所裨益。”
说着,他拔开葫芦塞,一股沁人心脾、让人精神一振的清香顿时弥漫整个二楼。甚至连楼下警戒的文鳐都感觉精神一振,多日奔波的疲惫消散了不少。
顾白能感觉到那葫芦中蕴含的精纯生命能量,确实对他受损的神格本源有修复作用,虽然效果可能不如神性积分或祈愿之火直接,但在此刻无疑是雪中送炭。
“条件?”顾白没有立刻接受。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并无苛刻条件。”李玄生将葫芦放在两人之间的茶几上,“只愿道友恢复之后,若‘祖地’遭逢大难,能念在同为本土生灵的份上,出手庇护一二。此外,若道友不弃,老道希望能与道友论道一番,探讨这‘末法之末’后,修行之路该当何去何从。”
他的条件出乎意料的简单,甚至可以说毫无私心,完全站在了蓝星整体利益的角度。
顾白看着老者清澈坦荡的眼神,【命运洞悉】反馈的结果也显示对方诚意颇足。他沉吟片刻,点了点头:“可。若此界有难,我自当尽力。论道之事,亦可。”
他伸手拿起那紫砂葫芦,触手温润。他没有立刻服用,而是先动用了一丝【光明亲和】的力量进行探查,确认其中并无隐藏的陷阱或恶意后,才将葫芦中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温和却磅礴的生机能量瞬间涌入四肢百骸,如同甘霖滋润干涸的大地,快速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与灵魂,神格本源的恢复速度明显加快了不少。
虽然距离完全恢复尚远,但至少缓解了燃眉之急,虚弱感减轻了许多。
“多谢。”顾白放下葫芦,脸色稍微红润了一些。
“道友客气。”李玄生见顾白接受,脸上笑容更真诚了几分,“观道友开辟之道场,似乎收纳了不少异界来客?不知老道可否有幸一观?”
他对顾白构建的“神国”充满了好奇。能在末法时代,于现实之外另辟乾坤,这等手段,已然超出了他认知中的修行范畴。
顾白正要回答,神色却微微一凝。【命运洞悉】再次传来预警,而且这次是来自刚刚建立的【神之国度】内部!
神国中,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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