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画面结合在一起，让傅司沉浑身发冷。
虽然结果与现在南辕北辙，但他潜意识里知道自己看到的这些并不是假象。
从前的经历一幕幕在脑海翻涌，傅司沉的心脏被揪得生疼。
他终于发现，一直以来自己对从前的夜棠真的只有不屑和厌恶。从始至终，他才是伤害她最深的人，而自己从来都没有顾及过她的感受。
最没有资格说爱她的人，就是自己。他真的不配。
不知道什么时候，傅司沉睁开了眼睛，他看着天花板，脸上尽是泪水。
“如果有下辈子，我会用尽一切来守护你，夜棠，对不起。”
此时已经深夜，外面微弱的光线透过窗帘晕进来，让房间里不至于漆黑一片。
他拿着布包看了许久，缓缓松手，将它牢牢放在口袋里，他喉咙间有些腥甜，竟一口咳出血来。
望着那摊血迹，他苦涩一笑。
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不是没得到，而是曾经得到过却被他亲手弄丢了。
——
“我想回家和我爸妈都说明白。”早饭结束的时候，秋泠开口对夜棠说。
秋泠在她这里已经住了一小段时间，身体养好了不少，脸上都多了些肉，看起来比以前多了些温柔甜美。
夜棠喝完自己的粥，抬头看她：“你想什么时候回，我陪你。”
“我想自己回家，”秋泠摇摇头，“这件事他们都还不知道，我要回去解释清楚，表明我的态度，这本来就是应该我去面对的事情。”
自从决定要把孩子留下来之后，秋泠整个人明显地韧了很多，开始向一个真正的妈妈靠近，这让夜棠很欣慰，都说为母则刚，秋泠未来会是一个好妈妈。
“我让司机送你，有什么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夜棠刚嘱咐完，突然想起了什么，连忙开口：“对了，你可不能不回来了，说好的要一起看着孩子们出生的。”
秋泠笑着看她：“我会回来的，不过按照我爸妈的性格，今天不会放我过来，等我解决完这些事情就来。”
“那咱们一言为定，”夜棠笑眯眯地看着她，“你、我、儿子和干儿子都在场，四人认证，你可不能耍赖。”
“当然不会。”
秋泠饭后就回了房间，稍微收拾了自己的检查报告，换好了衣服和夜棠告别。
“我先回去了，等我哦。”
夜棠起身送她：“好啊，等我儿干妈回家。”
看着司机开车带着秋泠离开，夜棠慢悠悠地回了家。
“是不舒服吗？”就在她刚进门的时候，看到了一旁眼睛有些发红的佣人。这个佣人叫孙姐，很早就在这里工作了，工作态度一直很不错，性子温和，平时很喜欢笑。她最喜欢喝孙姐做的她们老家那里的酸辣萝卜汤，酸酸咸咸味道超级好。
一看到夜棠问自己，孙姐眼神躲闪了一下：“没，没有不舒服”。
孙姐的态度让夜棠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她这副模样完全就是心虚。
“我希望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出来，我不想费时费力去调查。”夜棠微微抬眼，眼中的渐渐浮现出了冷厉。
夜棠很少在家生气，所以很多佣人都觉得她的脾气很好。然而现在的夜棠坐在沙发上，只说了几个字，就让人不寒而栗。和先生给人的感觉虽然不一样，但是却有着同样让人心悸的威压。
“夫人，是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孙姐被夜棠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只觉得自己快要无法呼吸，她背后也已经被冷汗打湿。
这样的夫人，实在是太可怕了。
夜棠看着孙姐，缓缓开口：“说。”
虽然只有一个字，但气势十足。
“傅先生，是他找到了我，让我取一根夫人的头发给他，报酬是……是五十万。”孙姐吓得不敢看她，低着头，双手紧张得绞在一起，慢慢说出口。
“头发？”夜棠错愕。
她继续问：“你知道他要头发做什么吗？”
孙姐摇头：“我不知道，他只说要一根头发。”
“是我的错，我愿意辞职，也愿意接受惩罚，一切都是我自己的原因，请夫人怎么惩罚我都好。”是她做错了，她应该受罚。
偌大的客厅里，回荡着孙姐的啜泣声。
她看着孙姐：“傅司沉能花五十万买我一根头发就说明有用，在他没有任何动作之前，我不会找你。”
“但是你已经坏了规矩，收拾收拾东西，走吧。”
孙姐知道这是夜棠不打算细追究的结果，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夫人。”她说完，红着眼睛离开了别墅。
她知道，夫人没让她坐监狱就已经是仁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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