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的铃声，成了某种信号。
喧闹声从各个楼层扩散开，学生们涌出教室，汇入走廊的人流。
苏樱和林梦瑶一左一右，已经习惯性地站到了林玄身边，形成一个稳固的铁三角。
“哥，晚上回家吃火锅吧？我让张妈准备了好多你爱吃的菜！”林梦瑶晃着林玄的胳膊，一脸期待。
苏樱没说话，只是很自然地帮林玄理了理有些乱的衣领，动作亲昵，宣示主权的意味不言而喻。
“今天不了。”林玄打了个哈欠，摆了摆手，“你们先回。”
林梦瑶的动作一顿，好奇地问：“啊？哥你有事啊？”
林玄斜了她一眼，又看了看旁边投来探寻目光的苏樱，脸上挤出一个神秘又略带一丝“猥琐”的笑容。
他压低声音，用一种只有男人才懂的语调说：“有点……私事要处理。你们女孩子就别问了。”
林梦瑶愣了两秒，随即脸上浮现出恍然大悟的表情，眼神也变得古怪起来，在他身上来回扫视。
苏樱的眉头轻轻蹙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解，但她很聪明地没有追问。她只是又上前一步，踮起脚尖，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在林玄耳边说：“早点回来。”
说完，她的脸颊泛起一抹很淡的红晕，拉着还在那儿挤眉弄眼的林梦瑶，快步走开了。
林玄看着她们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收敛，恢复了一贯的懒散。
男人都懂的私事？
对。
清理垃圾，确实是件私事。
他慢悠悠地背上包，没去校门口的车站，而是拐向了和林家庄园相反的方向。
刚出校门没多远，那种被窥探的感觉就来了。
一道视线，从某个角落里扎过来，粘在他的后背。
很淡，也很会藏。
跟王昊那种外放的能量波动不一样，这股气息更懂得收敛，像个专业的猎手在观察猎物。
林玄的脚步没停，心里已经有了数。
又来一个新的。
看来，神饲组织在学校的渗透，比他想的还深。不光是发展炮灰，还安插了真正的“眼睛”。
他故意放慢了脚步，拐进旁边的商业街。
街道两旁店铺林立，人来人往，声音嘈杂。
那道视线，始终不远不近地跟着。
是个老手。
林玄买了一杯奶茶，喝完扔进回收箱，继续在街上闲逛，从商业区晃到人声鼎沸的夜市。
烤肉的香气，小贩的叫卖声，混成一片。
那道视线，依然跟着。
耐心不错。
林玄心下评价。
看来，不给个绝佳的机会，这条鱼是不会咬钩的。
他看了一眼天色，夜生活才刚开始。
他走进一条小巷，穿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片喧嚣的霓虹。震耳的音乐从一扇扇夸张的大门里泄出。
江城的夜店区。
林玄随便挑了一家最吵的，走了进去。
……
“轰鸣”酒吧。
镭射灯光扫射，重金属音乐敲击着耳膜。舞池里，年轻的男女疯狂扭动。
林玄找了个角落的卡座坐下，打了个响指。
服务生看他一身校服，眼里带着轻视，语气敷衍：“小兄弟，喝点什么？”
林玄懒得废话，从口袋里摸出那张黑金卡，拍在桌上。
卡上独特的林氏家徽，让服务生的表情从敷衍瞬间切换到谄媚，腰都弯了下去。
“今晚全场的消费，林公子买单。”林玄靠在沙发上，懒洋洋地宣布。
“是是是！林少！我马上安排！”
很快，DJ拿起麦克风，用最煽动的声音吼了出来：“让我们感谢林少！今晚全场无限畅饮！”
整个酒吧的气氛被瞬间点燃，无数道视线聚焦到角落里这个穿校服的少年身上。
“林少牛逼！”
“林少！这边！”
无数的欢呼声中，一瓶瓶烈酒流水般送了上来。
几个浓妆的女人端着酒杯围了过来，身体有意无意地朝他身上蹭。
“林少，一个人多没意思呀？”
“我陪你喝嘛。”
林玄咧嘴一笑，来者不拒，拿起酒瓶给她们挨个倒满。
然后在她们期待的注视下，他自顾自地仰头，把自己杯里的烈酒一口灌了下去。
辛辣的液体灼烧着喉咙。
他脸上露出被酒精刺激到的痛苦，随即又被一种豁出去的疯狂替代。
一杯。
两杯。
三杯。
那道一直锁定他的视线，此刻终于不再掩饰，带着贪婪和杀意，从酒吧门口扫了进来，在他身上停了数秒。
上钩了。
林玄心里冷笑，表面上醉意更浓。他晃晃悠悠站起来，脚下一个趔趄，扶着桌子才站稳。
他推开身边试图搭讪的女人，嘴里含糊不清地嘟囔着，踉踉跄跄地走向酒吧后门。
那里，通向一条僻静的垃圾回收通道。
……
后巷。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食物腐败和酒精混合的酸臭味。湿漉漉的地面上，堆着几个黑色的垃圾袋，几只流浪猫被脚步声惊动，飞快地窜进了黑暗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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