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庞大的身躯爆发出与其体型完全不符的恐怖速度,玄铁撼地锤带着碾碎一切的呜咽风声,如同攻城巨槌般横扫而出!砰!咔嚓嚓!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裂声密集响起!两个刺客如同被狂奔野象撞飞的破麻袋,狠狠砸在冰冷坚硬的墙壁上,软软滑落,留下两滩刺目的猩红!
“走!”项易低喝,声音如同淬火的冰,带着不容置疑的铁血杀伐,“无影清场!不留活口!”
队伍毫不停顿,拖着伤腿的项易步履反而加快,每一步都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无影的身影在矮墙后如同鬼魅般一闪而逝,两声短促得如同被掐断脖子的闷哼传来,随即一切归于死寂,只有寒风卷着血腥味在巷弄中呜咽。
穿过几条更加曲折幽深、如同迷宫肠道般的巷道,浓重的血腥味终于被凛冽寒风稀释。前方豁然出现一片被帝都灯火彻底遗忘的破败区域。几棵虬枝盘结、光秃秃的老槐树在寒风中伸展着扭曲的枝桠,如同垂死挣扎的鬼爪。树后,一堵高大却爬满枯藤、墙皮大片剥落如同癞痢头的院墙沉默矗立。墙内,几重早已失去昔日光彩的飞檐在惨淡月光下勾勒出沉寂而荒凉的轮廓,透着一股经年累月无人问津的腐朽死气。柳叶胡同,项家留在帝都最后的堡垒,如同一个被时光遗忘的孤岛。
雷洪在距那堵院墙十几步外,一处倒塌了半截、被积雪半掩的石磨盘旁停下。他蒲扇般的大手在磨盘侧面一个毫不起眼的凹陷处,带着某种独特的节奏,用力按了三下,发出沉闷的噗噗声。紧接着,指关节在旁侧一块布满苔藓的青石板上,短促而有力地敲击了两记。笃。笃笃。
死寂。只有寒风卷动枯叶发出的沙沙声,如同无数窃窃私语。
雷洪粗重的眉头拧成了疙瘩,眼中凶光闪烁,再次重复了一遍暗号,力道加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躁。
这一次,厚重的门板后,终于有了回应。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如同石子投入深潭。咚。咚。咚。咚。咚。五声间隔均匀的叩击,穿透了木板的阻隔,清晰地传了出来。
雷洪紧绷如岩石般的肌肉终于松弛了一丝,他瓮声瓮气,对着那道狭窄的门缝低吼,声音如同闷雷滚动:“天南雷动九霄云!”
门内沉默了一瞬,仿佛在确认。一个苍老、干涩,却带着难以言喻的激动和剧烈颤抖的声音响起,压得极低,如同濒死的喘息:“地北龙盘项家根!”
吱呀——
那扇沉重的、仿佛几十年未曾开启过的黑漆大门,带着令人牙酸的呻吟,缓缓向内打开了一道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缝隙。一股浓重得化不开的尘埃和潮湿的霉烂气味如同陈年的裹尸布,猛地扑面而来,几乎令人窒息。
门缝后,站着一个身形佝偻得如同虾米、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粗布棉袄的老者。他须发皆白,满脸深刻的皱纹如同被刀斧劈砍过,深陷的眼窝里,浑浊的眼珠在昏暗中艰难地聚焦。当看清雷洪那脸庞时,那浑浊的眼中骤然爆发出难以置信的亮光!
随即,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迅速扫过架着昏迷阿苏、同样浑身浴血的石头和鬼手,最后,死死地、如同凝固般,死死地凝固在项易那张苍白却英挺、眉宇间与记忆中那个顶天立地的身影有着惊人重合的脸上!
“世…世子?!”老者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像是濒死的野兽发出的哀鸣,佝偻的身体猛地一颤,浑浊的老泪瞬间决堤,涌满了那深陷的眼眶,“老奴项忠…老奴项忠…盼了整整三十年啊,整整三十年!”他猛地侧身让开狭窄的通道,声音带着哭腔,却又透着一股子绝境逢生的坚定和急迫:“快,快进来,外面凶险。”
一行人如同影子般迅速闪身挤入那狭窄的门缝。大门在身后无声地、沉重地重新合拢,三道粗如儿臂、冰冷沉重的精铁门栓咔哒咔哒落下,彻底隔绝了外面的寒风与杀机。项忠顾不上抹去满脸纵横的老泪,立刻佝偻着腰,引着众人穿过荒草丛生、假山倾颓如同巨兽残骸的前院,直奔后院一处最为偏僻、几乎被枯藤完全覆盖的厢房。
推开那扇布满虫蛀孔洞、吱呀作响的沉重木门,里面竟是别有洞天。项忠步履蹒跚却异常熟练地挪开角落一个布满蛛网、散发着酸腐气味的破旧腌菜坛子,露出下面一块颜色略深的石板。他枯瘦的脚用尽力气,狠狠踩下石板边缘一个不起眼的凸起。
咔哒…咔哒咔哒…一阵沉闷而古老的机括声从地下深处传来,仿佛沉睡了百年的巨兽在苏醒。墙角一块巨大的青石板带着摩擦的隆隆声,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一个向下延伸、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石阶通道。一股带着泥土腥味和岁月尘埃的阴冷空气,如同墓穴的气息,猛地从黑暗中涌了上来。
“世子…老奴无能…”项忠佝偻着腰,声音带着沉痛的哽咽,举着一盏昏黄摇曳、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油灯走在最前引路,“地面房舍破败不堪,风吹雨打,早成了耗子窝…唯有…唯有这地下秘库,是老王爷当年亲自督造,还…还勉强能藏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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