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忌的业火指骨能焚尽世间污秽,却烧不穿一把突然出现的白骨伞。
伞下站着黑有常贴身的白问天,指尖掐得死白。
“大人…收手吧,”她声音抖得厉害,“那孩子魂魄里有七百条枉死怨气…”
幽蓝火焰在白骨伞面疯狂扭动,映亮伞后怪物胸腔里哭泣的婴儿——
那婴儿突然咧嘴,露出满口细密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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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幕如铁,倾盆而下,狠狠砸在沥青路面上,溅起无数浑浊的水花,发出持续不断的、令人心烦意乱的噼啪声。空气里弥漫着雨水的腥气、柏油路被冲刷升腾起的淡淡焦糊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令人作呕的甜腻铁锈味道——血的腥气。
幽蓝色的烈焰巨龙,那凝聚了秦无忌无边怒意与系统业力的指骨所化之炎,如同来自九幽地狱的咆哮,凶悍地撞在白骨伞旋转的伞面上!
滋啦啦——!
刺耳的声响撕裂雨幕,仿佛滚烫的烙铁猛然按在了万年寒冰之上!刺骨的寒意与狂暴的灼热疯狂对冲纠缠,瞬间蒸腾起一片浓密呛人的灰白水汽,如同狰狞的活物在伞面与火龙之间翻滚、升腾、撕扯。空气被巨大的能量对冲扭曲,光线在雾气中折射出怪诞迷幻的光晕,周围密集的雨线被无形的力量粗暴排开,形成一片短暂诡异的真空地带。
“呵……”一声极轻、极冷、穿透嘈杂雨声的冷笑,清晰地在秦无忌耳边响起。如同毒蛇吐信,带着深入骨髓的阴寒。
秦无忌心头警铃大作!他甚至没来得及完全收回前冲的势子,右手五指猛地张开,掌心处热流狂涌,那枚刚刚释放了业火、此刻变得黯淡无光的指骨虚影瞬间消失。与此同时,一股冰冷刺骨、带着强烈禁锢意味的气息,如同无形的玄冰枷锁,刹那间从他身后的雨幕深处罩下!
几乎在他侧身翻滚的同一毫秒——
锵!
一道模糊得几乎融入漫天雨丝的乌光,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贴着他翻滚扬起的衣角,狠狠扎入了他刚才站立的地方!坚硬的水泥路面如同腐朽的豆腐,无声无息地被洞穿出一个手腕粗细、深不见底的孔洞,边缘光滑异常,没有一丝碎石飞溅。
秦无忌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贴在湿透的T恤上,冰凉一片。他单膝跪地稳住身形,猛地抬头,锐利如鹰隼的目光穿透层层叠叠的雨线和水汽,死死盯向白骨伞之后那更深沉的黑暗雨幕。
那里,空间如同水波般荡漾了一下。
一件宽大的、绣着繁复而诡异暗银纹路的黑色斗篷轮廓,缓缓凝聚、凸显出来。斗篷的兜帽压得极低,遮住了大半张脸,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以及两片薄得如同刀锋、紧紧抿着的唇。她的身体仿佛没有重量,悬浮在离地半尺的空中,雨点落到她周身一尺范围内,便诡异地凝结成细小的冰晶,簌簌坠落,砸在地面发出细碎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黑有常!
那股无处不在、仿佛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无形威压,如同实质的深海狂潮,随着她的现身骤然加剧。整个世界的声音似乎都被强行压低了,只剩下雨水敲击冰晶的“沙沙”声,单调而致命。
秦无忌胸前的衣服下,那块贴身佩戴的、形如古老令牌的系统核心猛地一震!一股灼热感瞬间透体而入,强行驱散了部分侵入骨髓的阴寒,同时,冰冷的机械音在他脑海中急促闪烁:【警告!高维能量体锁定!‘业火指骨’冷却中…防御模式强制启动…能量储备负载72%!】
黑有常微微抬起了下巴,兜帽的阴影稍微退去一点,露出下半张脸。那张脸苍白得如同上好的瓷器,冰冷、完美,毫无瑕疵,也毫无生气。她的唇角似乎向上勾了一下,但那弧度里没有半分暖意,只有纯粹的审视与漠然,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只在俯瞰挣扎的蝼蚁。
“小小的爬虫,”她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漫天风雨中震荡,每一个字都像冰锥凿在骨头上,“也敢妄动冥府的‘罪种’?”
她的目光掠过秦无忌,没有丝毫停留,仿佛他只是路边一颗碍眼的石子。那冰冷无情的视线最终落在了那把悬停在半空、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出蒙蒙惨白微光的白骨伞,以及伞下那个单薄颤抖的身影上。
“白问天。”黑有常的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你的怜悯发芽了?还是…你的骨头痒了?”
一直死死低着头、双手紧握伞柄、指关节因为过度用力而泛出青白色的白问天,身体猛地一颤,如同被无形的鞭子狠狠抽打了一下。
她没有抬头,声音细小得几乎被风雨声完全吞没,带着难以抑制的哽咽和恐惧:“大…大人…属下不敢!属下只是…只是…”她急促地喘息了两下,仿佛溺水的人抓住最后一根稻草,“那婴儿魂魄里…缠满了七百多条枉死怨气!业火焚身…那些怨气必然反噬冲入阳世!届时…此地方圆百里…生灵俱灭啊大人!”她的话语越来越快,带着绝望的恳求,“求大人…给属下一点时间剥离怨气…属下保证…保证将那‘罪种’的魂魄完整带回冥府受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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