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密集得像无数春蚕啃食桑叶。无形的压力压在胸口。监考老师刻意放缓的脚步声。皮鞋敲击水磨石地面。
咚…咚…咚…
清晰得敲在人心上。
两条影子快速移动。
周汐颜目标明确,狸猫般摸向三号考场后门窗户。目标:确认张强那瘟神滚去哪儿了。
秦无忌停在一号考场后门更暗的角落。背靠冰冷墙壁。微微喘息。强行回溯罪证碎片的精神撕裂感还在。细小的钢针在脑子里搅。
闭眼。
集中!
嗡……
【天罚系统】冰冷的金属界面在意识中展开。善恶眼图标——悬于天平之上的半睁半闭金瞳!
开!
意念落下!
一股万年冰泉般的冰凉感,瞬间从眉心炸开!
眼前的墙……变透明了!
一号考场内部,如同X光片,纤毫毕现!
驳杂混乱的“气场光谱”!
大部分考生头顶:代表“规则内努力”的微弱白光。夹杂“紧张焦虑”的浅灰雾。偶尔闪过“短暂分心”的淡黄光点。
寻常考场众生相。
秦无忌目光如手术刀!
精准!
扫过前排靠窗!
找到了!
一个男生。
灰卫衣,帽子垮在脑后,寸头微乱。
坐姿紧绷,眉头紧锁。
奋笔疾书?
毫无破绽?
在秦无忌的善恶眼中——
粘稠!污浊!如翻滚淤泥的暗红光晕!死死缠绕!浓得滴血!贪婪!欺骗!破坏规则!恶臭扑鼻!猩红的罪业茧蛹!
透视凝视下!
男生试卷……
诡异的双层结构!
覆盖答题纸的普通纸,如同虚幻投影!其下!紧贴冰冷桌面!火柴盒大小的微型液晶屏!幽幽蓝光!一行行整齐答案,流水般无声滚动!
“工蜂”!
场内偷题的蛀虫!
帽檐阴影下,那双“专注”的眼睛……
瞳孔焦点根本没在纸上!眼球紧张地向上翻!贪婪地攫取着屏幕上的每一个字符!
秦无忌心脏冰冷搏动。
杀意弥漫。
强忍透视带来的撕裂眩晕。
目光如探照灯!
死死锁定猩红身影!
穿透罪业迷雾!
寻找更深层的联系——
考场外的“教授”!信号来源!
突然!!!
一股微弱!
却冰冷刺骨如毒蛇吐信的气息!
毫无征兆!
沿着脊椎骨猛地窜上天灵盖!
恶意!
纯粹!目标明确!审视!
汗毛瞬间倒竖!
透视眩晕被这股寒意瞬间驱散!
秦无忌猛地中断透视!
双眼豁然睁开!
目光如淬火尖刀!
精准刺向——
二十米外!
二号考场后门旁!
承重方柱投下的……最浓重、最粘稠的阴影深处!
那里,惨白灯光切割明暗。
空空如也?
不!
刚才!
惊鸿一瞥!
透视视野中!
绝对没看错!
浓稠如墨的阴影里……
蜷伏着一道人形轮廓!
周身缠绕的气息……
前所未见!
不是作弊者污浊的暗红!
是……
深潭淤泥搅动!
墨绿!漆黑!诡异幽紫!
粘稠翻滚的光雾!
冰冷!腐朽!
非人感的贪婪恶意!
不是针对考场秩序……
是锁定猎物般的审视!
冰冷缠绕在他和周汐颜停留的位置!
无声舔舐着两人残留的气息!
黑有常!
代号“黑无常”!
索命阎罗!
亲自来了!
潜伏在眼皮底下!
如同暗夜的蜘蛛,静静等待!
冷汗瞬间渗出秦无忌的额头。
他强行移开目光。
身体放松,靠回墙壁。
仿佛只是一个无聊等待的考生。
眼角余光死死锁定那团阴影。
同时扫向周汐颜。
她已经摸到三号考场后窗下。
正借着窗帘缝隙,向内飞快扫视。
滴…滴…滴…
极其轻微!
短促!
电子表闹铃般的震动提示音!
从……那柱子阴影深处响起!
声音响起的刹那!
秦无忌清晰“感觉”到——
那团潜伏的、翻滚着墨绿幽紫的粘稠光雾……
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
死水投入微石。
紧接着!
那诡异的雾气轮廓……
无声无息!
迅速稀薄!
融化!
消失在浓重的、仿佛吞噬一切的黑暗里。
仿佛从未存在。
走了?
秦无忌心脏警铃疯狂炸响!如同被重锤敲击!提示音?指令?警告?黑有常亲自潜伏……绝非监视杂鱼!她的离开……背后必然酝酿着更致命的风暴!
他闪电般掠到周汐颜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怎么样?”
周汐颜脸色凝重如铁,语速飞快:“张强没影!休息室空的!三号考场门口只有另一个监考,慌得要死,不停看表!”她顿了一下,眼神锐利如刀锋,切割着窗帘缝隙后的考场,“里面的考生……每隔几分钟,就下意识偷瞄左手腕内侧!像看时间……呸!绝对不是!是接收指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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