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比外面的暴雨更冷,比楼道的黑暗更深。
白问天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压力当头罩下,瞬间让她窒息。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后背重重撞在粗糙冰凉的水泥墙上,
发出“嘭”的一声闷响。
那只被她绞在手里的银镯子发出一声刺耳的“咯嘣”声,几乎要被生生掰断。
“大…大人……”白问天的声音干涩得像砂纸摩擦,每一个字都挤得异常艰难,
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审判…审判…降临了。”
她猛地低下头,不敢再看那双眼睛,“苟立人……他…他被锁定了!能量很强…我…挡不住…”
她语无伦次,只想把自己缩到墙缝里去。腕上的银镯子已经被冷汗浸透,一片滑腻冰冷。
黑有常的脚步停在白问天面前一步之遥的地方。
旗袍鲜红的裙摆边缘,几乎要碰触到白问天微微颤抖的裤脚。
那浓烈的压迫感,如同实质化的山峦,压得白问天喘不过气。
“呵。”
一声轻笑从黑有常的红唇中溢出。声音很轻,像羽毛拂过,却带着一种能冻结骨髓的寒意。
她微微偏头,视线似乎饶有兴致地掠过白问天因为极度恐惧而剧烈起伏的胸口,
最终落在那只被她蹂躏得不成样子的银镯子上。
那眼神,像在打量一件因失职而破损的玩物。
“废物。”
两个字,清晰、冰冷,如同两枚冰锥,精准地钉入白问天的耳膜,钉进她的心脏。
“连一只将死的猎物都看不住,”黑有常的声音依旧带着那种慵懒的调子,尾音却危险地上扬,
“你说……”她缓缓抬起一只戴着黑色蕾丝手套的纤手,
指尖仿佛随意地拂过白问天散落在肩头的一缕发丝,动作轻柔得像情人间的爱抚。
但那冰冷的触感,却让白问天控制不住地打了个剧烈的寒颤,牙齿磕碰的“咯咯”声再也无法掩饰。
“……我要你这双眼睛,”黑有常的指尖停留在白问天剧烈颤抖的眼角下方,
并未真正触碰,却带来一种被毒蛇信子舔舐的幻觉,“还有什么用呢?”
白问天猛地闭上眼,身体筛糠般抖了起来,像一片狂风中的落叶。
那只银镯子冰冷的金属边缘深深硌进她的皮肉里,带来一丝钝痛,却丝毫无法驱散那彻骨的恐惧。
黑有常收回了手,仿佛刚才只是拂去一粒尘埃。
她优雅地转身,暗红的旗袍在黑暗中划过一道血色的弧线。
目光再次投向消防门外那片被红蓝警灯疯狂切割的雨幕,看着那些在雨中忙碌的警察身影。
红唇边那抹冰冷的笑意,一点点加深,如同罂粟绽放。
“秦…无忌…”她轻轻吐出这个名字,像是在品味某种新奇又危险的佳酿,“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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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大学城附近,一处老旧居民楼顶层的铁门被粗暴地撞开。
里面是一个被改装过的简陋实验室。空气里常年弥漫着一股复杂的味道:化学试剂的刺鼻、霉菌的微潮,
还有一种隐约的、类似劣质消毒水的、难以形容的冰冷气息。
惨白的节能灯光管悬在屋顶,发出嗡嗡的电流声,光线毫无温度地洒在堆满各种玻璃器皿的实验台上。
标签泛黄的试剂瓶、烧杯、冷凝管散乱地摆放着,旁边堆着厚厚的专业书籍和写满密密麻麻算式的手稿纸。
苟立人就站在这个杂乱世界的中心。
他穿着那件洗得有些发白的旧实验服,戴着深度眼镜,
镜片后的眼睛,此刻却闪烁着一种极度亢奋、近乎癫狂的光芒。
那光芒里没有科研工作者的严谨或求知欲,只有一种扭曲的快意和即将得逞的残忍。
他面前的操作台上,赫然放着一个熟悉的蓝色包装罐——麦片罐。
盖子已经被小心地拧开了。
苟立人左手拿着一个特制的细颈玻璃瓶,瓶口对准了敞开的麦片罐。
瓶子里装着一种无色透明的粘稠液体,在惨白的灯光下,微微泛着一点诡异的油润光泽。
“张强…”苟立人喉咙里发出低沉嘶哑的笑声,像是破旧风箱在抽动,“李伟…嘿嘿嘿…”
他念着这两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狠狠碾磨出来的,带着刻骨铭心的怨毒。
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闪烁着蛇蝎般阴冷的光。
“论文署名…奖学金…还有王媛那个贱人……”他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进行一场庄严的复仇审判,
“你们以为…把我踩下去…就万事大吉了?做梦!”
他的手指因为激动而剧烈颤抖,几乎握不稳玻璃瓶。
瓶口微微倾斜,一滴粘稠的无色液体,如同死亡的眼泪,缓慢地、粘滞地拉长,
眼看就要脱离瓶口,落入下方那堆散发着谷物香气的麦片之中!
这将是最后的晚餐!
就在这一刻!
嗡——!!!
一声无法用物理规则解释的、沉闷到极点的震颤,仿佛来自灵魂最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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