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什么？”
秦无忌的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冷静，像寒冬冻结的冰面，
“光知道口令和位置还不够。那是他的老巢，安保严密。而且，”
他目光落在沙发上那支静静躺着的录音笔上，“这份录音，份量还不够沉。”
他看向失魂落魄的林小雨，眼神锐利如刀：
“你刚才说，他暗示你只要‘听话’？他怎么暗示的？有没有留下文字或者具体承诺？”
林小雨的眼珠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焦距艰难地凝聚在秦无忌脸上。
她像是濒死的鱼，大口喘息了几下，才找回一点点声音，破碎而嘶哑：
“他…他……有一次…在电话里……说他喜欢我……
说只要我…我懂事…以后…什么都有……
前途…钱……都…都不是问题……还说……还说……”
她的身体又剧烈地颤抖起来，仿佛回忆起极其恶心的事情，
“说……我这种…雏菊……
最…最配他这种…懂得呵护的…精英…”
“呕！”
周汐颜捂着嘴，差点当场吐出来，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草！这老畜生！怎么不去死！”
秦无忌的眼神彻底冷了下去，冰寒刺骨。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录音功能，推到林小雨面前。
“复述一遍。他电话里的原话，尽可能还原语气。”
他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这是把他钉死在耻辱柱上的第二颗钉子。”
林小雨看着那个闪着红点的录音图标，如同看着魔鬼的契约。
巨大的恐惧让她牙齿都在打颤。
但当她抬起头，看到秦无忌那双平静却仿佛蕴藏着风暴的眼睛，再看到身边周汐颜愤怒得恨不得立刻杀人的眼神……
心底深处，那早已被绝望掩埋的不甘和愤怒，猛地蹿起了一簇微弱的火苗。
凭什么？！
凭什么她们母女要像蝼蚁一样被玩弄、被践踏？！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用力之大，像是要把胸腔都撕裂。
她伸出手，指甲因为用力而深深掐进掌心，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她抓住了秦无忌的手机，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闭上了眼，嘴唇哆嗦着。几秒钟后，再次睁开眼。
眼神变了。
不再是空洞的绝望，而是混杂着浓烈恨意、屈辱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她凑近手机话筒，模仿着记忆中那个道貌岸然、带着虚伪关切和令人作呕的暧昧语调，一字一句地复述：
“小雨啊，别怕……困难都是暂时的……
张叔叔帮你，是真心喜欢你……
你这种干干净净的小雏菊呀，最需要懂你的人来呵护……
跟着叔叔，以后什么前途啊，钱啊，都不用你操心……
等你上了大学，叔叔给你在学校旁边买个小公寓，
离得近……乖一点，懂事一点……张叔叔不会亏待你的……嗯？”
最后那个刻意拖长上扬、充满暗示意味的“嗯”，被她模仿得惟妙惟肖。
录完，林小雨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瘫软在沙发里，冷汗浸透了后背。
周汐颜听得浑身汗毛倒竖，小拳头捏得咯咯作响。
秦无忌收回手机，保存录音。
“很好。”
他站起身，
“现在，该去拿最后一样东西了。”
他看向周汐颜，“能搞定外面街角的那个监控探头吗？对着咖啡馆后巷那个。”
周汐颜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他的意思。她嘴角勾起一抹又飒又冷的笑意，甩了甩头，长发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
“小case！”
几分钟后。
咖啡馆后巷狭窄幽深，垃圾桶旁边还堆着几个废弃的纸箱。
一股潮湿的霉味和淡淡的垃圾腐败气味混杂在空气中。
巷口斜上方，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球状监控探头正闪烁着微弱的红光。
周汐颜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腕。
她今天穿了条修身的牛仔裤，配着一双轻便的帆布鞋，将那双笔直修长的漫画腿优势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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