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动不动。
死寂。
只有炭炉里残余的木炭偶尔噼啪一声，还有食客们劫后余生、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和低低呜咽。
领域金光消散。
秦无忌放下手，指尖跳跃的淡金电芒隐没。
他微微喘了口气，目光扫过地上那具彻底失去生机的躯壳，
还有周汐颜手中那团正在炼化最后一丝怨念的炽白火焰。
【滴！恭喜宿主，成功审判‘怨念聚合体(共生孽物·初生阶段)’！成功摧毁‘孽缘信号源’！】
【获得审判点数：450点！】
【获得特殊能量：微弱的畜生道法则碎片x1！（收集度：1%）】
【系统经验值提升！当前等级：Lv.3（125/500）】
【新增功能解锁：‘审判印记’（初级）！标记畜生，天涯海角，无处遁形！（消耗点数：视目标罪恶等级而定）】
【滴！恭喜宿主达成成就：‘海王的克星’！奖励：魅力值+1（系统友情提示：虽然宿主靠实力单身，但加点总没错！）】
一连串的提示在秦无忌脑海刷屏。最后那条魅力值奖励让他嘴角微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
系统的正经果然维持不过三秒，立刻回归贱兮兮的本质：【哇哦！宿主快看！现场直播效果爆炸！某音同城热搜预定了！
#烧烤摊惊现人形自燃# #当代道长在线驱邪# 哈哈哈，宿主你要出道吗？本系统可以兼职经纪人，抽成只要九成九！】
周汐颜掌心火焰一收，最后几缕黑烟彻底消散。
她甩了甩手腕，走到秦无忌身边，杏眼扫过地上那尸体，又瞥了眼秦无忌：“喂，系统是不是又在吐槽你单身？”
秦无忌：“……它比较闲。”
周汐颜噗嗤一笑，漫画腿踢了踢地上碎裂的手机残骸：
“这玩意儿，可比你写的小说剧情刺激多了。37条怨念…造孽。”
她皱了皱鼻子，露出嫌弃又有点解气的表情。
“清理现场，该报警了。”
秦无忌言简意赅。他目光扫过周围惊魂未定的食客和摊主。
就在这时，一种极其细微、冰冷滑腻的窥视感，如同毒蛇的信子，悄然舔舐过他的后颈皮肤！
不是来自于现场任何人！
秦无忌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的探照灯，刺向烧烤摊斜对面一条幽深狭窄的小巷口！
那里只有浓得化不开的阴影。
以及阴影边缘地面上，一只踩着十厘米细跟、猩红如血高跟鞋的脚尖！
那只脚尖点在地上，优雅，又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冷酷。
再往上，是包裹在纯黑绸缎旗袍下摆的一小截欺霜赛雪的脚踝。
冰冷、危险、高高在上。
窥视感的源头！
秦无忌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瞳孔深处，一点金芒应激般亮起！比刚才审判时更加锐利！
周汐颜几乎是同时感应到了，浑身汗毛倒竖，像只炸毛的猫，猛地转身，
火焰呼啦一声在掌心重新凝聚，杏眼死死盯住巷口：“谁？！”
【警告！警告！检测到超高能级恶意锁定！威胁等级：极高！初步判定：反派Boss单位！】
系统的警报声前所未有的急促凝重，刚才的贱嗖嗖一扫而空。
巷口的阴影，无声涌动了一下。
那只猩红的高跟鞋尖，轻轻地、缓缓地收了回去。
冰冷的窥视感如同潮水般退去。
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
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若有若无、极其阴冷的幽香，混合着淡淡的…血腥铁锈味？
秦无忌和周汐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和寒意。
“是她。” 周汐颜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黑有常！”
秦无忌没说话，目光依旧锁死那片阴影。
他知道，平静的日子，到头了。这条毒蛇，比他预想的来得更快。
系统在他脑海里发出电流不稳般的滋滋杂音，像是受到某种干扰，断断续续地吐槽：
【…信号…滋滋…被…屏蔽？这姐们儿…滋滋…不讲武德…带信号干扰器…下…次…得收…漫游费…】
就在两人神经紧绷到极点时——
“大…大哥！美女！神仙！”
烧烤摊老板连滚带爬地扑过来，胖脸上又是鼻涕又是眼泪，对着秦无忌和周汐颜就要磕头，
“多谢救命！多谢救命啊！要不是你们…”
老板的哭嚎打破了死寂，也暂时驱散了巷口阴影带来的极致压迫感。
秦无忌收回目光，强行压下心头翻涌的寒意和系统的异常杂音。
巷口深处。
浓稠如墨的阴影里，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殆尽。
一道高挑得近乎压迫的影子静静伫立。
纯黑的手工旗袍严丝合缝地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下摆开衩处，方才那只猩红如血的高跟鞋尖已优雅收回。
“大人…”
一个更纤细的身影紧紧跟在后面，声音带着细微的颤音，是白问天。
她双手死死交握在身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着青白。
黑有常没有回头。
她只是微微侧过脸，露出小半截线条冷硬精致的下颌。
幽暗的光线下，那皮肤白得毫无生气，像上等的冷玉。
她的目光穿透阴影，如同无形的冰锥，精准地钉在远处烧烤摊前，
那个浑身金光刚刚敛去、正被摊主感恩戴德围住的身影上——秦无忌。
冰冷的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一个微不可查的弧度。
不是笑。
是某种捕食者锁定猎物时，流露出的、纯粹的、令人骨髓冻结的兴味。
巷子里死寂无声。
只有白问天略显急促的呼吸，和她自己手腕上，
一个样式古朴的黑色玉镯在阴影中，无声滑落了一寸。
玉镯内壁，刻着一个极小的、扭曲如蛇的符文，正散发着微弱的血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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