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颜？”他目光转向旁边。
周汐颜还保持着那个微张着小嘴的造型，
漂亮的杏眼瞪得溜圆，长长的睫毛像受惊的小蝴蝶翅膀，飞快地扑扇着。
阳光穿过她额前几缕散落的秀发，
在她白得近乎透明的脸颊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看起来不像刚从雷霆审判现场出来，倒像是被什么绝世甜点惊掉了魂。
“啊？”
听到秦无忌叫她，她猛地回神，下意识地抬手想去揉眼睛，
手腕却被一只干燥温暖的大手轻轻攥住了。
秦无忌的手指修长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安稳感。
“别揉，脏。”
他声音很低，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磁性。
指尖传来的温度顺着皮肤脉络一路往上爬，
周汐颜耳根“腾”地就红了，像染了上好的胭脂。
心里的那点惊涛骇浪，莫名其妙就被这股暖流给熨平了。
她缩回手，指尖不自觉地蜷了蜷，残留的温度让她心跳有点快。
再看向引擎盖上那团糟污，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哦…哦！”
她清了清嗓子，努力找回常态，挺起胸膛，板起小脸，
努力想做出一个“我很专业”的表情，
但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出卖了她，
“这人渣…咳，小卡拉米，嫌疑人，这下跑不了了！”
声音清脆，带着点小得意。
中年警官深吸了一口气，压下翻腾的心绪。
他办案二十年，怪事见过不少，
但今天这“晴天霹雳精准定位排气管”的活儿，绝对是头一遭。
他锐利的目光最后剐了秦无忌一眼，那小子平静得过头。
有问题？说不清。
天降正义？太玄乎。
但眼前这铁一般的“物理证据”链摆在眼前。
“小张！”
警官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控制现场！疏散围观群众！叫救护车！”
“是！赵队！”
年轻警员反应极快，立刻行动起来，嗓门也提亮了，
“散了散了！都别看了！保护现场！”
人群开始骚动，嗡嗡的议论声像涨潮的水。
“我滴妈呀…老天爷开眼了？”
“活该！这种骑驴当飞机开的畜生，就该劈！”
“那精神小伙儿…神了…”
赵警官蹲下身，动作麻利地检查骷髅男的伤势。
人还活着，就是样子忒惨，
整个人像被暴力塞进引擎盖缝隙的烂泥，骨头估计断了好几根。
他从骷髅男稀烂的裤袋里，小心翼翼地掏出那部屏幕粉碎、边框扭曲的手机，屏幕漆黑一片。
“手机证物，”他把手机装进证物袋，封条拉得唰一声响，
“你刚才说的云同步日志？”他抬头，目光再次锁定秦无忌。
【叮！宿主爸爸！装帅耍酷蒙混过关的机会来啦！
快！摆个冰冷高贵睥睨众生的POSE！
台词本系统酱都想好了：
警官，天机不可泄露…】
系统酱在脑子里兴奋地打滚。
秦无忌无视了脑子里那个聒噪的奶茶推销员，
看着警官的眼睛，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今天天气：
“警官，云端数据同步需要联网。
只要手机主板没物理损毁到无法读取，
SIM卡信息、注册账号、甚至部分缓存数据，
技术部门应该有办法恢复部分上传日志和同步时间戳。”
他顿了顿，补充道，
“当然，如果运气好，也许能找到他销赃的联系记录或者赃车照片缓存痕迹。”
有理有据，滴水不漏。
就像一个专业的法律顾问在陈述取证要点。
“嗯。”赵警官点点头，眼神深处那点探究的冰似乎融化了一点点，
“逻辑清晰。我们会送检。”
他没再多问，但把那句“物理层面完整了”和眼前这年轻人过分冷静的表现，深深记在了脑子里。
“秦…秦无忌？”
周汐颜凑近了一点，压低声音，带着点劫后余生的小雀跃，
“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还有那雷…”
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阳光晒过的青草香，混着一点点栀子花沐浴露和汗意，清新又充满活力。
秦无忌微微垂眼，看着近在咫尺那张白皙俏丽的脸。
“运气好。”
他没解释手机震动暗示电量即将耗尽的细节，也没提系统那惊天动地的“天谴”表演。
“碰巧，学过一点法律。至于雷…”
他嘴角极轻微地向上扯了一下，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
“大概，是天道好轮回。”
周汐颜杏眼一弯，正要说什么。
“呜哇——呜哇——呜哇——”
急促的救护车笛声由远及近，撕破了现场暂时沉闷的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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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米开外，一座老旧的灰色写字楼天台。
风在这里毫无遮拦，呼呼地刮过，卷起地上细小的砂砾。
空气燥热得像个闷罐。
一只涂着暗红色蔻丹的手猛地攥紧！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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