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都,浦东边缘,“好运来棋牌室”那块蒙着油腻的霓虹招牌,
还在浑浊的夜色里病态地抽搐闪烁,塑料壳发出濒死般的嗡鸣。
但棋牌室内部,时间凝固得像一块肮脏的琥珀。
死寂。
绝对的死寂取代了之前的喧嚣。浓得化不开的烟雾不再翻滚,就那么诡异地悬停在空中,如同无数灰色的幽灵。
劣质的烟草焦臭、发酵的汗酸、隔夜方便面汤的馊味,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毛孔上,浓稠得令人窒息。
自动麻将机空转的嗡嗡声,成了此刻唯一活着的噪音,像无数只绝望的苍蝇钻进耳朵里,在颅骨内壁疯狂地撞。
角落里那张油腻的麻将桌旁,只剩下空荡荡的地面和一把歪倒的廉价塑料凳。
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保持着抬手揉眼的姿势,指缝里的烟头早已熄灭,
裤裆上烧穿的焦黑窟窿散发着刺鼻的糊味。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发出砂纸摩擦似的嗬嗬声:“小……小楼……人呢?那么大……那么大个活人……”
他旁边,染着黄毛的花衬衫小二五仔,裤子湿了一大片淡黄腥臊的水迹顺着裤脚滴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声音在凝固的空气里清晰得吓人。
他牙齿咯咯打颤,嘴唇抖得说不出一个字,只是眼珠子几乎要从眼眶里瞪出来,直勾勾盯着那片空地。
“轰——!!!”
短暂的死寂堤坝,被更狂暴的惊恐浪潮瞬间冲垮!
“嗷——!!鬼!!有鬼啊!!!”
“跑!!快跑!!”
“楼颠颠被鬼抓走了!!”
如同沸油里泼进了冰水,整个棋牌室彻底炸开!
惊恐的尖叫撕心裂肺,桌椅被撞翻的哐当声、杯盘落地的碎裂声、混乱的踩踏声、
哭爹喊娘的惨嚎声……混杂成一片末日般的狂响!
人群像被无形鞭子抽打的羊群,不顾一切地涌向那扇狭窄的、唯一的出口。
推搡、挤压、跌倒……被踩踏者发出的短促惨呼瞬间淹没在更汹涌的恐慌浪潮里。
混乱如沸粥的中心,几张麻将牌散落在地板上,被无数慌乱的鞋底踢开、碾过。
其中一张“发”字牌,牌面朝上,在门口霓虹招牌明灭不定的余光下,
那“发”字的金漆边缘,一道冰冷得近乎虚无的幽蓝微光,极其微弱地一闪而逝,快得像错觉。
喧嚣和恐惧被厚重的不锈钢门隔绝在身后,只有那残留的、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固执地弥漫在空气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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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刻,魔都东区,大学城边缘的后街。
夕阳像个打翻的咸蛋黄,把粘稠的金红色涂满了半边天,也给这条烟火气十足的小吃街镀上了一层廉价的暖光。
烤鱿鱼的焦香、炸臭豆腐的霸道气息、奶茶甜腻的暖风,还有学生们青春洋溢的喧嚣,交织成一片鲜活滚烫的人间。
“哎呀!快看那边!”
“我去!正宫抓小三?!”
“劲爆啊!手机!手机掏出来!”
“那女的谁啊?这么猛?”
一声拔高了八度的尖锐女声,如同冰冷的玻璃刀,瞬间划破了这份热闹:
“楼穗穗你个不要脸的小贱货!赖二狗的床你TM也敢爬?!老娘的饭你也敢抢?!!!”
人群瞬间就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呼啦”一下围了过去,形成一个密不透风、闪烁着兴奋光芒的包围圈。
无数手机镜头高高举起,对准了风暴的中心。
风暴中心,两个女人对峙着。
戴夫人,三十出头,穿着剪裁精良的米白色套装,妆容精致,
眉眼间依稀可见年轻时的姣好轮廓,只是此刻,
那张姣好的脸因极致的愤怒和屈辱彻底扭曲变形,眼角的细纹在剧烈表情下纤毫毕露。
她胸口的铂金项链随着急促的呼吸剧烈起伏。
而她对面,被死死揪住一头精心打理过的波浪长发的女孩,正是楼穗穗。
十八九岁一眼望去…小家碧玉模样,青春逼人。
一张只是看上去有点儿清纯的小脸此刻吓得惨白,精心描绘的眼线被泪水糊开,
黑乎乎地晕染在眼周,粉底也蹭花了大片,露出底下略暗沉的肤色。
她身上那件一看就价值不菲、明显超出学生消费能力的名牌连衣裙领口,
被戴夫人另一只涂着猩红蔻丹的手攥得变了形,勒得她呼吸困难。
“我…我没有…戴姐…你放开我…误会了…”
楼穗穗徒劳地挣扎着,声音带着哭腔,听起来可怜又柔弱。
“误会?!”戴夫人猛地凑近,那张因愤怒而扭曲的脸几乎贴上楼穗穗的鼻尖,
尖利的指甲几乎嵌进她头皮,“老娘在你包里翻出的酒店房卡是误会?!
赖二狗手机里那些恶心的照片是误会?!
开房的钱还是刷的老娘给他的副卡!
你当老娘是瞎子?!是傻子?!”
她声音尖利得能刺穿耳膜,每一个字都淬着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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