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男和他手下在最前面开路,他们对这里的地形有些了解,总能避开一些危险的暗流和坑洞。
小顾、老史和那个叛徒在中间,我和耗子垫后。
刚跑出没多远,身后就传来了老安那疯狗一样的叫骂声。
“跑不了!你们都跑不了!都得死在这儿!”
伴随着叫骂,枪声再次响起。
“哒哒哒”的子弹打在狭窄的隧道岩壁上,火星子四溅,跳弹“嗖嗖”乱飞。
“我操他姥姥!”耗子一边跑一边骂,“这孙子是属王八的吗?咬上了就不松口了!”
隧道里漆黑一片,全靠几支战术手电筒那点微弱的光芒照明。
所有人的神经都绷到了极限。
脚下要躲着湿滑的石头,身后要防着要命的子弹,头顶还要担心随时可能发生的塌方。
有好几次,拳头大的石头就擦着我的耳朵掉了下去,砸在水里,溅起冰冷的水花。
在这种地方,人的体力消耗得极快。
老史本就有伤,此刻全凭一股意志力在撑着。
我能清楚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比破风箱好一点,但是不多。
跑过一个拐角,前面的阴鸷男忽然打了个手势,示意暂时停下。
枪声也暂时停了,估计是老安那疯狗在换弹匣。
趁着这宝贵的喘息机会,那个被老史架着的叛徒,忽然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凑到老史耳边,用微不可闻的声音说了一句什么。
我离得近,隐约听到了几个词:“盒子……信号……出去……快逃……”
老史的脸色瞬间就变了。
我也听明白了,那盒子里他妈的有追踪器!
那阴鸷男的耳朵尖得跟驴似的,显然也听到了。
他猛地回头,眼中杀机毕露,死死地盯住了那个叛徒。
可没等他发作,老安的枪声又响了起来,催命一样。
“走!”阴鸷男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只能压下杀心,继续带路。
又往前冲了一段,前方开阔起来,但路也变得更加险恶。
这是一处天然形成的隘口,只有一人宽,左边是峭壁,右边就是深不见底的地下暗河,河水翻滚着黑色的浪花,发出震耳的轰鸣。
只能贴着岩壁,一个一个地往过挪,老史、灰衣叛徒、耗子和我,我们四个人就被堵在了口子上。
就在这时,老安追了上来。
“我看你们还往哪儿跑!我活不了,那就都别活了!”老安的脸上满是疯狂的狞笑,眼看就要开枪。
那个一直被老史架着的灰衣人叛徒,忽然爆发出了一股惊人的力量。
他猛地挣脱了老史的搀扶,回过身,像一头受伤的公牛,咆哮着就朝老安撞了过去!
老安显然没料到有个不怕死的会回头,被撞得一个趔趄。
“你他妈找死!”老安怒吼着,和那叛徒扭打在了一起。
那叛徒根本就不管自己身上的伤,他就是死死地抱住老安,用尽全身的力气,拖着他一起朝着旁边那深不见底的暗河倒去。
“操——!”
老安发出一声绝望的叫声,两人在隘口边缘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双双坠入了那片翻滚的黑暗之中,瞬间就被激流吞没,连个泡都没冒。
他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清掉了最后一条追着不放的疯狗。
所有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给镇住了。
我看着那片黑暗的深渊,心里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
这个人很可能是我们自己人,潜伏在灰衣人阵营那边,好不容易能回来了,唉!
这世上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么操蛋。
前面不远处,隐隐传来了瀑布的轰鸣声,还能看到一点微弱的水光。
出口就在前面了。
在冲出瀑布前最后一段相对平缓的水道里,所有人都停了下来。
那阴鸷男回过身,他没去看那深渊,也没去看我们,眼神冰冷地扫过小顾怀中那个铁盒子,最后落在我们剩下的几个人身上。
他留下一句:“外面再见分晓。”
所有人都明白,这短暂的“合作”,到此为止了。
一旦出去,我们马上就会从“盟友”,变回你死我活的敌人。
可眼下,谁也没有力气再动手了。
奔腾的水流裹挟着我们,冲向了那片光亮。
我只感觉身体一轻,整个人就像被从一个巨大的水管里喷了出去,一头扎进了冰冷的深潭之中。
我挣扎着从水里冒出头,贪婪地呼吸着山林间带着草木清香的寒冷空气。
久违的天光刺得我眼睛一阵阵发疼,好半天才缓过来。
耗子就在我旁边,“哇哇”地往外吐着水,跟只上了岸的蛤蟆似的。
老史正把脱力的小顾往岸上拖,他那条胳膊不自然地耷拉着,显然是伤得不轻。
不远处,那阴鸷男也爬上了岸,正拧着自己衣服上的水。
他那个手下也跟在他身后,两个人的眼神,像两条毒蛇,死死地盯着我们这边,还有小顾怀里的盒子。
还没等喘匀这口气,岸边的树林里,就传来了一阵拉枪栓的“咔嚓”声。
我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抬头。
七八个穿着各色便装的汉子,从林子里钻了出来,把我们这几只刚出水的落汤鸡给团团围住。
这些人看着跟进山旅游的差不多,可他们手里的家伙,还有那站位的架势,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专业人士。
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指着我们所有人。
一个领头模样的人,四十来岁,表情严肃得像是刚参加完追悼会。
他从人群里走出来,目光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小顾抱着的那个盒子上。
他冷冷地开了口,“都跟我们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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