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四个人,就这么被押着,穿过几条走廊,进了一个挂着“医务室”牌子的房间。
这医务室里一股子来苏水的味道,里面摆着几张铺着白床单的诊疗床,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看着年纪不小了,正在一个玻璃柜子前整理器械。
我们一进去,那个戴眼镜的干部就发话了:“医生,给他们几个处理一下伤口,再做个基本检查。他们的精神状态可能有点问题,你重点观察一下。”
说完,他就和那领头汉子站到了门口,像两尊门神。
耗子被安排在最角落的床上,他坐那儿不动,还是那副丢了魂的样子。
老史被医生叫过去,检查胳膊上的伤。
小顾自己找了个凳子,坐在墙角,抱着胳膊闭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还是假睡。
我被那个干部指了指中间的床:“陈默,你,躺上去。”
我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这时候不是耍横的时候。
我老老实实地躺了上去,床单又凉又硬。
那医生走过来,拿着个听诊器,在我前胸后背听了半天。
那个戴眼镜的干部点了点头,居然亲自过来,站在我床边,煞有介事地拿着个本子,看样子是要做记录。
“陈教授,别紧张,就是例行检查。”他一边说,一边看着医生准备输液的器具。
就在这时,那个干部好像是没站稳,手里的文件夹“啪”地一下掉在了地上,纸张散了一地。
“哎呀,你看我这……”他嘴里嘟囔着,弯腰去捡。
他弯腰的瞬间,整个身子正好挡住了门口那两个门神的视线。
也就在这一刹那,他捡纸的手,以一个极快的速度,在我垂在床边的另一只手里飞快地塞了个什么东西。
那是个小纸团,硬硬的,有棱有角。
我心里猛地一跳,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但我脸上没敢有任何变化,手也一动没动,就那么自然地垂着,手心慢慢合拢,把那个小纸团攥在了掌心。
整个过程,快得就像个错觉。
等他直起身子,把散落的纸张重新夹好,已经退后了一步,又恢复了那副公事公办的嘴脸。
“医生,你继续。”他对那医生说。
我躺在床上,感觉自己的心跳快得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了。
手心里那个小小的纸团,像一块烧红的炭,烫得我手心直冒汗。
医生拿着酒精棉球擦拭我的手背,准备扎针,冰凉的触感让我激灵了一下。
我脑子里飞快地转着。
这人是谁?
周主任的人?
他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给我递东西?
纸条上写了什么?
难道……难道事情有转机?
我不敢多想,也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
眼看针头就要扎下来了,我捂着肚子,哼哼唧唧地开了口:“医生,不行了,我……我肚子疼,想上厕所。”
那医生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门口的干部。
干部挥了挥手:“去吧,快去快回。”
一个警卫跟了过来,把我带到医务室角落的一个小卫生间门口,就停下了。
我推门进去,“咔”地一下就把门反锁了。
我靠在门上,先做了两个深呼吸,然后才哆哆嗦嗦地摊开手掌。
那纸团已经被我的汗浸得有点软了。
我小心翼翼地展开,上面是几行用钢笔写的字,字迹很小,但很有力。
“人质安全,有内奸,配合演戏。”
短短九个字,我反复看了三遍,每个字都像炸雷一样在我脑子里响。
人质安全!
我一直悬着的心,猛地就落回了肚子里。
水生和秀秀没事!
这是天大的好消息。
可后面那几个字,又让我刚放下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有内奸?
配合演戏?
内奸是谁?
演给谁看?
演什么戏?
我的心脏狂跳,一半是后怕,一半是庆幸。
巨大的信息量让我一时有些眩晕,但我很快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纸条上没说计划,没说敌人,只给了我一个任务——演戏。
演一个情绪失控、担忧同伴安危、不顾一切的莽夫。
好,既然给了剧本,那我就得演好。
我得演得真,演得像,演到让那个藏在暗处的内奸都信以为真。
我来不及细想,这纸条是绝对不能留的。
我把它凑到嘴边,三两下嚼烂了,咽进肚子。
保险起见,我又拧开水龙头,把嘴漱了三遍,这才拉开门走了出去。
从卫生间一出来,我的状态立马就变了。
我一把推开站在门口的警卫,三两步冲到那个戴眼镜的干部面前,抓着他的领子,眼睛通红地吼道:“我不管你们是谁!我的人呢?水生!秀秀!他们在哪儿?你们把东西拿走了,为什么不快去换人!”
我的情绪,是真的,也不是真的。
担心是真的,但这种失控的爆发,是演的。
我得演,还得演得像。
那干部被我抓着领子,有点错愕,但马上就沉下脸来:“陈默!你放手!你这是什么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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