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婴不知姜云岫此话何意，但是既然姜云岫发话了，他便依言执行。
曹婴一走，苏晚疾立刻放下手中的船样：“恩佑可是出了什么事？”
“为何这么问？”
“姜效一死，恩佑便可在淮安独揽大权。若是她来南疆只是为了传递消息，早该回去了。依你所言，她分明是不想回淮安，才呆在南疆不肯走。”
“你倒是聪慧。”姜云岫放下船样，提到姜恩佑他便头疼的紧。
苏晚疾那双眼睛紧跟着他，大有他不说，便盯穿他的架势。
“她就不能是为了我才带着南疆不肯走的？”
苏晚疾闻言，立马嫌弃的皱巴着脸，如同吞了苦瓜一般。
“她若是还想做这摄政王妃的位置又怎会一口一个小叔的叫不停？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
“晚晚不说好不好。”姜云岫讨好的说道，企图糊弄过去。
苏晚疾拍开他的手，坚持道：“不可以！既知恩佑有难，我又怎可不了了之！”
姜云岫后退一步坐在官帽椅上，拍了拍腿：“坐过来。”
苏晚疾蹦哒着侧身坐下，揪着他的衣领：“快说！”
“皇家丑事，你知道便好，不可大肆宣扬。”
见苏晚疾点头，姜云岫才肯告知道：“姜效同恩佑有了夫妻之实。”
“什么玩意！”苏晚疾掏了掏耳朵：“你被骗傻了吧？”
见姜云岫一脸严肃，苏晚疾热血凉了半截：“真……真在一处了？”
“她……他……他们……”苏晚疾震惊得话都说不清，渐渐的沉默下来，半晌才平复下来，询问道：“恩佑她……可是自愿的？”
苏晚疾心情复杂，她若是不爱姜效，那便是为了这盘棋局舍了一身清白。
她若是爱……
苏晚疾垂下眼，眼中流露出一丝惋惜与愧疚。
亲手终结心爱之人的性命，这该有多痛苦呢？
“姜恩佑是淮安郡主一手教养出来的，性子同淮安郡主也是最像的，认定的事便是不死不休。恩佑先前走错了路，如今迷途知返便会为了大姜付出一切，这是大姜县主的忠勇之志。”
“可她已经不是县主了。”
“只是如今不是县主罢了，她做了近二十载县主，享受的荣光与尊贵，并不会随着这个头衔的消失而成为虚假的泡影。”
“她自小学的便是护国忠君，这一点，不比你我差。若不是先淮安王姜兆意图谋反，送淮安郡主至南疆嫁于蒋为均，使淮安郡主与她不得不成为一把造反的刀，她也该同晚晚一般，做一方守将。”
苏晚疾听姜云岫如此评价姜恩佑，欲言又止。姜云岫见状，一眼便明白了她的顾虑。
“恩佑确实想要徽贞的命，但在最后还是选择放了徽贞。徽贞……徽贞的死并不是恩佑所为。”
“那徽贞是……”
“是蒋为均。”
姜云岫将苏晚疾抱在怀中，头抵在她的发间，思绪不知飞向各处，言语中多了些许惆怅。
“恩佑想要权势，带着淮安郡主脱离蒋为均的控制，她便选中了镇南王妃的位置。蒋为均也想将我变作他的傀儡，故而极力促成我与恩佑。”
“而徽贞的存在便是最大的阻碍，恩佑也曾想过杀了徽贞，她也这么做了，将人绑进荒废的宅子，却在最后关头放了徽贞。”
姜云岫停顿半晌，苏晚疾便紧紧环抱着姜云岫腰间，她知道接下来的话，便是姜云岫不愿提及的过往。
是少年情义被扼杀的过去。
“恩佑放了徽贞，可这世间想要徽贞死的又何止一人？恩佑前脚刚走，想要在蒋为均跟前邀功的后脚便火烧废宅。徽贞便……”
“云岫。”苏晚疾不愿再听，他已听出姜云岫话中的疲惫之意，她亲吻着姜云岫脖颈，以示安慰：“不提了。”
“我不曾为此事怨恨恩佑，你大可不必为了这些避嫌。当年恩佑折返回废宅时，大火已经烧了起来，为了救困在废宅内的徽贞她也受了重伤。”
“我知她已尽了最大的努力去弥补，便无法对她太过于苛责，若非立场不同，她也不至于此。”
苏晚疾伸手抚摸上他的面颊，见他眼中落寞，不禁疼惜起来：“你怎的活的这么累呢？想恨不能恨，想怨不能怨，还得洒脱的说原谅。”
“恨与怨都改变不了结局，我要做的事太多，不止儿女情长。”
“所以你对淮安郡主与恩佑冷淡，便只是因为立场。”
“是。立场相同便是同盟，立场不同便是死敌。”
苏晚疾靠在姜云岫胸膛，嘟囔道：“苦瓜大王。”
姜云岫只是笑了笑，不置可否。
“恩佑同姜效是如何在一起的，如何纠葛我没有多大兴趣打听，但恩佑同他多少是有几分真情在，不然以恩佑的性子，她也不会躲在南疆不回去。”
“恩佑虽说是养女，但到底是让淮安郡主当亲生女儿养在身边的，她与姜效终归是不光彩。”
姜云岫再度叮嘱道：“烂在肚子里便是，莫要到处伸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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