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沈念的状况,则更像一把钝刀,在缓慢地切割着陈瑶的心。晶化的进程,似乎并未因为离开碑林而停止,反而在这条寂静得可怕的通道中,呈现出一种加速的趋势。那华丽而狰狞的金色纹路,已经如同最严密的铠甲,覆盖了她超过半数的体表。原本属于人类的肌肤质感彻底消失,触手所及,只有一种冰冷、坚硬、光滑得令人心悸的非人触感,仿佛在触摸一块拥有生命温度的金属,或者某种未知的、正在凝固的琉璃。
这具躯壳反射着那女子手中光石那柔和的光芒,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凄美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光泽。最让陈瑶感到绝望的是,沈念左眼深处,那曾经在血玉刺激下、在空间通道中顽强闪烁过的、代表着一线生机的翠绿微光,此刻彻底熄灭了,再也感知不到任何一丝能量的涟漪或生命的波动。陈瑶甚至开始恐惧地怀疑,沈念是否真的还活着?那微弱到几乎需要将手指凑到她鼻端才能勉强感知的、间隔长得令人心焦的呼吸,是否仅仅只是这具正在走向彻底晶化的躯壳,最后的生理惯性?或者说……是某种更深层次的、她无法理解的存在形式?
“她……还有救吗?”压抑了许久的疑问,混合着浓重的不安和一丝微弱的期盼,终于冲破了陈瑶紧咬的牙关,化作一声极其轻微、带着颤抖的询问,在这狭窄的通道中产生微弱的、几乎立刻就被黑暗吞噬的回音。
那女子的脚步没有丝毫的停顿或迟滞,甚至连脖颈都没有转动一下,仿佛早已预料到这个问题。她那清冷平静的声音,如同冰泉流淌过光滑的鹅卵石,平稳地传来,不带任何可能引发不必要希望的波澜:“‘空间之鳞’的本源被阮家以极其粗暴邪恶的手段强行剥离,其过程本身就会造成不可逆的规则性创伤。随后,她又长期遭受阮家特有的‘逆蛇咒印’的持续侵蚀和强力封印。你如今所见的晶化现象,是她体内残存的、与‘空间之鳞’同源的力量,与‘逆蛇咒印’的侵蚀之力激烈冲突,加之本源流失殆尽后,规则层面崩塌溃散的外在体现。”
她的话语冷静得像是在进行一场客观的病理分析,“能否逆转,首先取决于那被剥离的‘空间之鳞’本源碎片是否还完整存在,流落何方;其次,也取决于她自身意识深处,那属于‘沈念’的意志,究竟还残留多少,是否能在彻底晶化前,找到锚点重新苏醒。”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最终补充道, “而更关键的是,即便满足前两者,也需要找到与之对应的、正确的‘钥匙’,才能解开咒印,引导残存力量回归,重塑规则平衡。”
“钥匙?”陈瑶心中猛地一跳,这个词瞬间勾起了她的记忆——沈念在碑林之中,面对雷公的质问时,也曾以破碎的声音自称“钥匙”!难道这其中存在着某种她尚未理解的关联?“是……像她手中偶尔浮现的‘句芒残纹’那样的东西吗?我的血玉似乎能引动它……”她急切地追问,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这一次,那女子那稳定的步伐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随即恢复正常。她微微侧过头,浅灰色的眼眸在乳白色光晕的侧映下,如同两潭被万年玄冰覆盖的深湖,短暂地瞥了陈瑶一眼。那目光依旧冰冷,却似乎在这一瞥中,注入了一丝极其细微的、难以解读的审视意味。
“‘句芒残纹’是标志,是引信,是深植于她血脉或被封印力量深处的、与古老神力共鸣的印记。”她的声音依旧平稳,却仿佛带着某种穿透表象的力道,“它并非解决问题的‘钥匙’本身。你拥有的木灵根力量,以及这枚血玉中蕴含的生机,确实拥有安抚、滋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延缓晶化进程的功效,对于稳定她目前的状态有一定帮助。但是,”她话锋一转,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它无法根除源自‘空间’层面的、最根本的规则性创伤,更无法直接对抗和解除阮家精心布置的、恶毒无比的‘逆蛇咒印’。那是两种不同层面、不同性质的力量。”
这番冷静到近乎残酷的解释,像一盆冰水,从陈瑶头顶浇下,让她刚刚燃起的一丝希望火苗瞬间摇曳欲熄。连与古老神明“句芒”相关的残纹和相对纯净的木灵根力量都无法解决的根本性问题?那所谓的“钥匙”,又该是何等虚无缥缈、难以企及的事物?它存在于何处?又该如何去寻找?
“那你……”陈瑶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想继续追问,试图从这神秘女子口中挖掘出更多关于“钥匙”、关于沈念、关于这一切背后真相的信息。
“噤声。”那女子却突然毫无征兆地抬起一只戴着黑色手套的手,做了一个清晰而坚决的停止手势。与此同时,她手中那枚乳白色光石散发出的光芒,也仿佛有生命般,极其默契地微微向内收敛,使得周围的光线黯淡了少许,将他们三人的身影更深地融入通道的阴影之中。
陈瑶的心脏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所有未出口的问话被硬生生咽了回去,化为一阵无声的紧张。她立刻屏住呼吸,连脚步都下意识地放得更轻,全身肌肉紧绷,警惕地望向四周,耳朵努力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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