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前,陈昀没忘记绕去之前布设陷阱的地方。
运气不错,一只肥壮的野鹿正绝望地在坑底挣扎。
他跳下去,干脆利落地结果了它,将沉重的鹿尸扛在肩上。
野鹿温热的躯体压在肩头,带来一丝沉甸甸的踏实感,仿佛暂时压住了心底那翻涌不息的对未知仙途的惊涛骇浪。
一路下山,山风穿过林隙,发出呜呜的低鸣。
墨琼和啸天跟在陈昀身后,脚步都带着一种不同寻常的轻快与沉重交织的奇异感。
眼前是熟悉的归途,心却已飞向了那遥不可及、光怪陆离的仙道世界。
期待如同初生的藤蔓,缠绕着忧虑的荆棘,在他们胸中疯狂滋长。
陈昀走在最前,肩上的鹿尸随着步伐微微晃动。
他面色沉静,思绪却如奔马。
修仙世界……弱肉强食,视凡人如草芥,这几乎是所有传说故事里颠扑不破的铁则。
自己这一行人,将要以何等孱弱之姿,闯入那等凶险之地?该如何自保?如何隐匿这惊世骇俗的长生之秘?
墨琼,他甚至不能算是“人”,他的本质是什么?
啸天,一只灵性远超同类、寿命长得诡异的幼狼,它能踏上修仙之路吗?
若能,又能延长多少寿元?
这一百多年的相依为命,他们早已是彼此无法割舍的骨肉至亲。
自从那次遭遇山贼劫道,冰冷的刀锋几乎切开他的喉咙,死亡的阴影真实地笼罩过后,他便彻底明悟——长生,绝非不死!自那以后,他行事愈发如履薄冰,凡事必留退路,防备之心深入骨髓。
前路,是浩瀚无垠、杀机四伏的仙道洪炉。
自己这点微末本事,真能护住墨琼,护住啸天,在这洪炉中熬下去吗?
沉重的疑问,如同肩上的野鹿,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
不知不觉,蜿蜒的山路已到尽头。
正阳山被抛在身后,山脚下,陈家村的轮廓在深秋的薄暮中显现。
田野空旷,庄稼早已颗粒归仓,只留下收割后整齐的茬口。
零星的村民佝偻着腰,在田埂间清理着最后的枯草,为耕牛储备过冬的口粮。
“夫子!今日收获丰厚啊!”远远地,便有眼尖的村民瞧见陈昀肩上沉甸甸的鹿尸,热情地招呼起来。
陈昀虽在村中定居时日不长,但学识渊博,待人温和,又常教村中孩童识字,极受敬重。
无论老少,见了面,都真心实意地尊称一声“夫子”。
陈昀脸上自然地浮起温和的笑意,一一回应着乡邻的问候。
踏入这片熟悉的田野,泥土的气息、村民淳朴的笑脸,像一股温润的溪流,悄然抚平了他心中翻腾的惊涛。
一年平静的村居生活,第一次让他漂泊百年的心,感受到了一种名为“家”的安宁与熨帖。
还未走到村口,一群半大的孩子已像撒欢的小狗般呼啦啦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夫子夫子!好大的鹿!”
“夫子真厉害!比王猎户还厉害!”
“夫子,教我打猎吧!我也想像您一样!”
孩子们仰着小脸,眼中满是崇拜与渴望。
陈昀停下脚步,笑着摸了摸最前面一个虎头虎脑男孩的脑袋:“好好念书识字,这才是根本。将来若真不是读书的料,再学些谋生的本事也不迟。”
“我也要学!”
“夫子教我!”
孩子们顿时更兴奋了,争相嚷着。
走近村口那棵虬枝盘结的老槐树时,天光已彻底暗沉下来。
晚霞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天际,村落里炊烟袅袅升起,在渐起的薄雾中晕染开一片朦胧的暖黄。
偶尔几声鸡鸣犬吠,衬得这片土地愈发祥和宁静。
老村长依旧坐在槐树下那把磨得油亮的竹椅上,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
花白的头发,洗得发白的青色长袍,让他看起来像这座村庄最沉默也最坚固的守门人。
烟锅里的火星在昏暗中明明灭灭,映着他沟壑纵横、古井无波的脸。
“呦,陈昀啊,”村长抬起眼皮,烟雾从他口鼻中缓缓逸出,声音带着老人特有的沙哑和慢悠悠的腔调,“猎了只鹿?好运气。”
“是啊,村长。”陈昀走到近前,将肩上的野鹿“咚”地一声卸在地上,激起一小片尘土,“碰巧了。”
“回头给您送只鹿腿过去,炖烂糊了,好克化。”
村长摆摆手,烟杆在椅腿上轻轻磕了磕:“老喽,牙口不行,嚼不动了。留着吧,给村里那些小崽子们添点油水,补补身子骨倒是正经。”
“也好。”陈昀从善如流,“那明天晌午,我让这些小崽子们都别回家吃饭了。就在学堂,我把这半扇鹿炖了,大伙儿一块热闹热闹。”
围在旁边的孩子们一听,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四散奔逃着去通知各自的爹娘,兴奋地宣布明天中午要空着肚子去吃夫子的鹿肉大餐。
“好,好,好!”老村长布满皱纹的脸上也舒展开真切的笑意,连说了三个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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