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浑浊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安静站在陈昀身后的墨琼,又掠过她脚边那只灰毛秃尾、此刻显得异常乖巧的幼狼啸天,眼神深处似乎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了然。
几个在村口闲坐或刚收工回家的村民,听到动静也围拢过来,热心地帮着陈昀处理鹿肉。
陈昀就在村口那条清澈的小河边,手法利落地剥皮、剔骨、分割。
完整的鹿皮可以硝制了卖钱,这对小鹿角还未完全骨化,是珍贵的嫩鹿茸,也值些银两。对于帮忙的村民,陈昀毫不吝啬,每人分了一大块上好的鹿肉。
“这鹿茸……”村长吸了口烟,烟雾缭绕中,目光投向那对犹带血丝的嫩角,“是要给隔壁李家那丫头送去?”语气平淡,却像早已洞悉。
“嗯,”陈昀手上动作不停,头也没抬,“前天应了秀缘姑娘的。”
“哈哈,”村长忽然低笑两声,带着点长辈的促狭,“可是……中意那李家姑娘了?”这话问得直接,与村里其他对李秀缘颇有微词的人截然不同。
“哈哈哈,村长说笑了。”陈昀终于抬起头,脸上是坦然的笑容,“我与秀缘姑娘,性情相投,颇谈得来,是难得的友人知己,并无男女私情。”
“当真……没有那般心思?”老村长的目光透过烟雾,带着点审视,又似乎只是闲聊。
“当真没有。”陈昀笑着,摇了摇头,眼神清澈。
“如此……倒也是难得。”村长眯起眼,脸上的皱纹舒展开,像在品味着什么,“君子之交,淡如水,却也长久。好,好。”
“老村长,您的想法,倒是与旁人不同。”陈昀有些好奇。这位老村长在陈家村威望极高,年近九旬,一生无儿无女无伴。
听村中老人私下提起,村长年轻时也曾娶妻生子,后来举家去城里谋生,没过几年,却独自一人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据说妻儿都染了急症去世。
自那以后,他便再未离开过村子,父亲(上一任村长)过世后,他便接过了担子,一生再未续弦。
他的过往,像一本蒙尘的书,透着沧桑与孤寂。
“活得久了,见得多了,想的……自然就开了些。”村长悠悠吐出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苍老的面容,只余下那双阅尽世情的眼睛,在昏暗中显得格外深邃。
“老村长活得通透。”陈昀由衷道。
“那李家姑娘,是个好姑娘。”村长话锋一转,语气平淡却意有所指,“她待你的一片心意,是个人,只要长了眼睛,都瞧得出来。落花有意随流水,奈何流水无心恋落花……可惜喽,哈哈。”
他笑着,笑声里并无多少惋惜,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既定的事实。
“村长说笑了。”陈昀不愿在此事上多谈,低头继续处理手中的鹿肉。
老村长也识趣地不再多言,吧嗒吧嗒地抽着烟,目光投向村中渐次亮起的昏黄灯火。
收拾停当,陈昀拎着分好的鹿肉、珍贵的鹿茸和硝制好的鹿皮,回到了自己那座位于村子边缘的简陋小屋。
表面上看,他与平常归家时并无二致,但内心深处,却已开始飞速地运转、算计、规划。
何时启程?需要准备些什么?这些对他而言早已是轻车熟路,百年流亡生涯练就的本事。
唯一让他心中略有波澜的,是那李家姑娘李秀缘。
在这漫长而孤寂的一百多年里,能称得上“朋友”的人屈指可数,李秀缘,便是其中之一,更是唯一一位相交甚笃的异性。
这一次,无法再像过去无数次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无牵挂。
他需要好好与她告别。
不为别的,只为求一份念头通达,也为不负这一年多来她待他的真诚与相助。
至于男女之情……陈昀心中澄澈。
自身情况太过诡异特殊,长生漂泊的宿命早已注定,他不可能为任何一段情愫停留,更不愿徒增无谓的牵绊与遗憾。
心中计较已定,陈昀并未立刻动手收拾行囊。
墨琼和啸天见状,也默契地安静下来,明白离开的日子还需再等些时日。
夜色渐深,一轮明月升上中天,清辉洒满小小的院落。
石桌上,炖得酥烂的鹿肉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两人一狼围坐桌旁,就着月光大快朵颐。
“昀哥,”墨琼咽下一口肉,打破了沉默,“走之前,总得好好跟秀缘姑娘告个别吧?”
“嗯,”陈昀点头,夹了一块肉放进嘴里,慢慢咀嚼着,“好歹相交一场。这一年多,她帮衬我们不少,于情于理,都该有个交代。村里其他人……就算了。”
“那皇城,”墨琼想到那遥不可及的距离,秀气的眉头微蹙,“据说离此好几万里之遥!我们这一路走去,怕不是要耗费好多年光阴?”
“边走边看吧。”陈昀倒是显得从容,“沿途总会经过些大城。说不定在那些地方,就能打探到关于修仙界、关于流云宗的消息。啸天!你丫的给我留点!”他眼疾手快,一筷子敲在正偷偷摸摸扒拉最后几块好肉的狼爪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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