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如同冰冷的油膏,灌满了这间被暴力撕碎的屋子。
桌椅碎裂的茬口在昏暗光线下泛着森白,土炕上棉絮如被开膛破肚的脏器,散落一地。
陈昀的目光扫过每一寸狼藉,心脏在肋骨下疯狂擂动,每一次收缩都挤出冰凉的恐惧。
太不对劲了!
惨剧发生在深夜。
所有村民,都死在自己家中,无声无息,毫无反抗的痕迹。
像被无形的巨手瞬间掐灭了生机。
老村长年近九十,深夜绝无可能外出!
更不可能在垂死挣扎中,将这屋内的桌椅砸得如此粉碎!
没有尸体!
只有这片象征性的、狂暴的破坏现场。
这不像杀戮现场,更像一场拙劣的……表演?一个精心布置的……诱饵?
老村长那夜在烛光下的话语,带着洞悉世事的眼神,如同淬毒的冰锥,猛地刺入陈昀的脑海——
“活得久了,见得多了,眼力自然与常人不同……”
“你要寻仙,我不拦你……只盼你万分小心……”
还有那六十年前方云城血案的讲述……丝丝缕缕,此刻都缠绕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意味!
冷汗瞬间浸透了陈昀的后背,黏腻冰冷。
他猛地倒退一步,撞在门框上,发出轻微的闷响。
这老东西……根本不是什么看透世情的慈祥长者!
他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一个对他们怀有不可告人图谋的……东西!
他从他们踏入陈家村的第一天起,那双浑浊的眼睛,或许就已死死锁定了他们!
那些看似关切的话语,全是试探!全是伪装!
幸好……幸好自己那百年流亡刻入骨髓的警惕,让他始终保留着最后一丝戒备!
“他……他在图谋什么?”墨琼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小脸惨白如纸,显然也想到了同样的可能。
“墨琼……”陈昀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住,死死钉在他身上。
一股寒气瞬间攫住了墨琼,他明白了陈昀眼中那浓得化不开的后怕——目标是他!
一百多年的颠沛流离,这副三岁孩童的身躯里,包裹着一个饱尝世情、心眼通透的灵魂。
墨琼瞬间想通了所有关节:老妖怪从第一天就看穿了他的异常!
他们每一次进入后山,每一次墨琼吸收那所谓的“仙气”,恐怕都在这老怪物的注视之下!
他像守候着瓜田的毒蛇,静静等待着果实成熟的那一刻,等待着一口吞噬!
而他们离开得如此突然,打碎了他的计划!
离开那晚,他必然是被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绊住了手脚,才让他们得以逃脱!
整整一年!三百多个日夜!
他们竟然一直活在一双贪婪而冰冷的眼睛注视之下!
如同砧板上的鱼肉,随时可能被开膛破肚!
“昀哥……我们……我们算是捡回了一条命……”墨琼牙齿打着颤,声音细若游丝。
“就差一点……”陈昀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更深的恐惧,“差一点……我们就和村里人一样,成了干尸……”
他用力搓了把脸,试图驱散那跗骨之蛆般的寒意。
“那老妖怪……现在在哪?”啸天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充满威胁的呜咽,绿幽幽的狼眼警惕地扫视着门外浓重的阴影,“追我们去了?还是……还在这里?”
“不知道……”陈昀感觉自己的脑子像塞满了湿透的棉絮,运转艰难,唯有无尽的危机感如同冰冷的潮水,一波波冲击着他摇摇欲坠的理智,“可能追出去了……也可能……就藏在附近某个阴暗的角落里,等着我们自投罗网!”
他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李家村官差营地的方向,“比如……那里!”
一股强烈的庆幸涌上心头。
昨晚在李家村营地外,没有贸然现身!
否则,此刻恐怕早已……
“我们现在怎么办?”墨琼的声音带着哭腔。
“藏起来!”陈昀斩钉截铁,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像影子一样!不要接触任何人!如果那老东西没走……他一定在某个地方等着我们上钩!官府营地……就是最好的陷阱!”
就在这时,村口方向传来一阵刻意压低、却又难掩惊惶的议论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赵统领啥也没细说,就叫咱把尸体弄去埋了……这……这玩意儿不会带瘟吧?碰了会不会烂手?”
“谁知道呢!邪门得很!反正别直接上手!”
“这死法太瘆人了!看一眼我三天吃不下饭!赶紧弄完赶紧走!天快黑了,人少了老子可不敢待!”
“要我说,就村口这几户拖出去埋了交差!里面那些……一把火烧了拉倒!省事又干净!这鬼地方,绝户了,谁还管?”
“对对对!放把火!烧了!问起来就说走水了!谁他娘的敢进去查?”
“就这么干!点火!点了火赶紧撤!老子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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