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幽雪微微一怔，疑惑地看向他。
陈昀抬起自己的手，目光落在掌心，仿佛在审视着自身：“我如今的境界，按常理，下一步便是要深入感悟天地法则，凝聚自身道域，冲击那更高的层次。但是……”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感到荒谬的意味：“我做不到。”
“我的修为，我的力量，在塑造分身，以及后来的一些变故中，其内蕴含的、与诸天万界‘天道’相关的部分，以及与‘虚无’直接相关的特质，几乎被彻底剥离了出去。如今的我……”
他抬起头，看向段幽雪，眼神复杂难明：“……仿佛跳出了三界之外，不在五行之中。天道法则感应不到我，同样，这片虚无的法则，也无法靠近我身。我就像一个存在于现实与虚无夹缝中的‘异数’，无法感悟到任何已知的法则之力。”
“前路，似乎已经断了。”陈昀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段幽雪的心上。
段幽雪闻言，心中巨震！
她立刻再次催动灵瞳，仔细地、毫无保留地审视着陈昀。
这一次，她不再观察其力量表象，而是试图感知他与周围天地、与虚无法则之间的联系。
果然！
在她的灵瞳视野中，陈昀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绝对的“真空”地带！
诸天万界的法则丝线蔓延至此，如同遇到了无法逾越的屏障，自然而然地绕行、滑开。
而虚无中那些混乱、狂暴的底层规则波动，在靠近他时，也同样变得模糊、疏离，仿佛他本身就是一个“法则绝缘体”！
这种情况，她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一个无法感悟法则的修士，意味着他的道途几乎被彻底锁死！
这比武魂体系卡在七阶，更加令人绝望！
这样一位绝代天骄，压的一个时代万界嫡传抬不起头的人物，似乎前路断在了这里。
段幽雪沉默了许久，秀眉紧蹙，眼中充满了困惑与凝重。
她搜肠刮肚，回想自己所知的无数秘闻典籍，却也找不到任何类似的记载或可能的解决办法。
最终，她只能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陈昀的目光中带上了一丝同情与无奈：“陈昀，你的情况……太过特殊，我也从未见过。暂时，我也没有任何好的办法或头绪。”
她顿了顿，给出一个不是办法的办法：“此事急不得，也强求不得。我会回去之后，仔细查阅族中以及我所能接触到的所有古老典籍，看看能否找到一丝相关的线索或启发。你……也切勿过于焦躁，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总会有转机的。”
陈昀点了点头，脸上的苦涩渐渐化为平静。
他早已接受了这个现实，只是今日在段幽雪这双能看透本质的眼睛面前，才将这最深层的困境坦然相告。
“有劳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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