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邮局的门又被推开,这次进来的是个陌生男人,二十多岁的样子,穿了件黑色的夹克,里面是白色的T恤,牛仔裤上沾了点油漆,头发是短碎发,眼睛很亮,下巴上有颗小痣。他手里拿着个快递盒,走到柜台前,笑着说:“张叔,寄个快递,到北京的。”
张叔抬头看了看他,皱了皱眉:“你是……?”
男人挠了挠头,笑着说:“我是新来的,在隔壁巷子开了家汽修店,叫‘乘月汽修’,我叫不知乘月——我妈给起的名,说好听。”他说话的时候,嘴角上扬,露出两颗小虎牙,看着挺开朗。
不知乘月把快递盒放在柜台上,目光扫过拓跋黻和王婶,看到拓跋黻在哭,愣了一下,随即从口袋里掏出包纸巾,递了过去:“这位姐,你没事吧?是不是遇到啥难事了?要是车坏了,去我店里,给你打折!”
拓跋黻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谢谢,我没事,就是想起我妈了。”
不知乘月哦了一声,没再多问,转头跟张叔说:“张叔,这快递里面是我给我姐寄的围巾,她在北京上学,天冷了,让她早点穿上。”
张叔点点头,拿出快递单让他填,一边填一边说:“你这名字好,‘不知乘月几人归’,有文化。”
不知乘月笑了:“我妈是老师,就喜欢这些。对了张叔,我听说这附近有个废品站,老板叫亓官黻,我店里有些旧零件想卖,您知道在哪不?”
拓跋黻听到“亓官黻”三个字,抬起头:“你找亓官黻?我认识他,他是我朋友,他的废品站在东巷口,我带你去?”
不知乘月眼睛一亮:“真的?那太谢谢了!我这刚过来,还不认识路呢。”
王婶看了看拓跋黻,又看了看不知乘月,笑着说:“小黻,你要是没事,就带他去吧,我跟张叔再聊会儿。”
拓跋黻点点头,跟张叔和王婶说了声“再见”,就跟着不知乘月出了邮局。
出了邮局,秋阳更暖了,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不知乘月走在拓跋黻旁边,看了看她手里的信封,笑着说:“姐,你刚才说那是欠条?我妈总说,欠啥别欠人情,人情比钱难还。”
拓跋黻笑了笑:“我妈也这么说。对了,你为啥来镜海市开汽修店啊?北京不好吗?”
不知乘月叹了口气,踢了踢路边的小石子:“我姐在北京上学,我爸妈想让我离她近点,可我不喜欢北京的人多,镜海市挺好的,安静,人也和善。”他顿了顿,又说,“我小时候在镜海市住过几年,那时候我外婆还在,她总带我去老粮站买糖吃,就是王婶住的那附近。”
拓跋黻愣了一下:“你外婆以前在老粮站住?”
“对啊,”不知乘月点点头,“我外婆叫刘桂兰,你认识不?”
拓跋黻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刘奶奶?我认识!她以前总给我糖吃,我小时候总去她家玩,她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
不知乘月笑了:“真的啊?那太巧了!我外婆去年走了,走之前还说想回镜海市看看,说这里有她的老姐妹。”
两人聊着天,很快就到了东巷口。亓官黻的废品站就在巷子口,门口堆着些旧纸箱和废铁,门口挂着块木牌,上面写着“亓官废品站”,字迹是用马克笔写的,有点歪歪扭扭。废品站的门是敞开的,亓官黻正蹲在地上分拣废品,他穿了件蓝色的工装服,上面沾了点灰尘,头发有点乱,额前的碎发垂下来,遮住了一点眼睛。
“亓官!”拓跋黻喊了一声。
亓官黻抬起头,看到拓跋黻和不知乘月,笑了笑,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小黻,你咋来了?这位是?”
“这是不知乘月,新开了家汽修店,有旧零件想卖你。”拓跋黻介绍道。
不知乘月伸出手,笑着说:“亓老板,你好,我是不知乘月,以后请多关照。”
亓官黻握了握他的手,他的手很有力,掌心有层薄茧:“你好,叫我亓官就行。有啥零件?带我去看看?”
不知乘月点点头:“我车就在外面,我去开过来。”说着,就转身去巷口开车了。
拓跋黻看着不知乘月的背影,跟亓官黻说:“他外婆是刘奶奶,就是以前在老粮站住的刘桂兰,你还记得不?”
亓官黻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记得,刘奶奶人挺好的,以前总给我送水喝。没想到这么巧,她孙子来了。”
没一会儿,不知乘月就开着一辆银色的面包车过来了,车身上喷着“乘月汽修”的字样,还画了个小小的月亮。他停下车,打开后备箱,里面放着些旧的轮胎和零件,还有个旧的发动机,上面沾了点油污。
“就是这些,”不知乘月指了指后备箱,“都是店里换下来的,扔了可惜,想着卖给你,还能换点钱。”
亓官黻走过去,弯腰看了看,伸手摸了摸发动机,又看了看轮胎,说:“发动机还能用,轮胎就是旧了点,我给你算五百块,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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