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老城区百福巷,青石板路被昨夜的雨水浸得发亮,像撒了满地碎钻。巷口那棵三百年的老槐树,枝桠歪歪扭扭地探进天空,墨绿的叶子上还挂着水珠,风一吹就“哗啦啦”往下掉,砸在墙角的涂鸦墙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这面涂鸦墙是颛孙望去年牵头弄的,原本是堵斑驳的老墙,如今被各色颜料涂得五彩斑斓——有颛孙?写的“爱要先说出口”,有太叔黻画的乡村山景,还有拓跋?给小花画的秋千,红绳在画里飘得活灵活现。墙根摆着几盆百姓自发种的太阳花,明黄的花瓣沾着露水,像一群咧嘴笑的小娃娃。
“我说颛孙医生,你这墙再这么画下去,都快成镜海市网红打卡点了!”
说话的是西门?,她穿着件藏蓝色工装服,袖口卷到胳膊肘,露出结实的小臂,手里还拎着个修车工具箱,金属零件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她刚给巷尾的小柱子修完自行车,车铃“叮铃铃”的声音还在巷子里回荡。
颛孙望正蹲在墙前补色,他穿着件浅灰色衬衫,袖口沾了点橙色颜料,鼻梁上架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可不是嘛,昨天还有个游客问我这墙能不能拍照收费,我跟他说,这儿的故事都是免费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见巷口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吱呀”的轮椅转动声。众人回头一看,是轮椅张,他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色中山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轮椅扶手上挂着个黑色公文包,轮子压过青石板路发出“咕噜咕噜”的响。
“出大事了!”轮椅张的声音带着颤,脸上的皱纹挤成了一团,“刚才我去法院送材料,听见他们说,要拆咱们这百福巷!说是要建什么商业综合体!”
这话一出口,巷子里瞬间安静下来,只有老槐树的叶子还在“哗啦啦”地响。
“拆?凭什么啊!”公良龢第一个跳起来,她穿着件粉色连衣裙,头发扎成个丸子头,发梢还沾着点面粉——刚从养老院的厨房跑过来,手里还攥着个擀面杖,“这巷子住了多少老人,拆了他们去哪?”
“就是啊,我这修车铺刚装修好没多久!”西门?把工具箱往地上一墩,发出“哐当”一声,“再说了,这涂鸦墙是多少人的心血,说拆就拆?”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轿车“吱”地停在巷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得很。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头发梳得油光锃亮,脸上带着副金丝眼镜,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走路时皮鞋踩在青石板上“噔噔”响。
“各位好,我是开发商代表,天下白。”男人嘴角勾起一抹公式化的笑,眼神扫过众人,最后落在涂鸦墙上,“百福巷拆迁项目已经立项,还请各位配合,一周内搬离。”
“配合?你知道这巷子对我们意味着什么吗?”颛孙望站起身,镜片后的眼神冷了下来,“这墙上的每一笔,都是一个故事,不是你一句‘配合’就能抹掉的。”
天下白嗤笑一声,从文件夹里掏出几张纸,往墙上一拍:“故事能当饭吃?这是拆迁补偿方案,你们这些破房子,能拿到的钱已经不少了,别不知好歹。”
他这话刚说完,就听见“啪”的一声,公良龢手里的擀面杖直接拍在了他面前的墙上,面粉簌簌往下掉。“你说谁的房子是破房子?这巷子比你那西装还值钱!”
天下白脸色一沉,刚要发作,就看见巷尾走来个身影。那人穿着件白色连衣裙,头发长及腰际,发梢带着点自然卷,手里拎着个画夹,走路时裙摆轻轻晃动,像朵飘来的云。
“这位先生,”女人声音轻柔,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拆迁不是你一句话的事,得听大家的意见。”
天下白转头一看,眼睛都直了。这女人长得是真好看,皮肤白得像瓷,眉眼弯弯,嘴唇是天然的粉色,笑起来时嘴角还有个小梨涡。他清了清嗓子,语气瞬间软了下来:“这位小姐,我是按规定办事,你要是有意见,可以去法院起诉。”
女人没接话,而是打开了画夹,里面画的全是百福巷的日常——颛孙望在诊室给病人看病,西门?在修车铺修车,公良龢在养老院给老人唱歌……每一笔都充满了烟火气。
“这是我这半年画的百福巷,”女人指着画说,“这里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值得被尊重。你说要建商业综合体,可你有没有想过,这里的人情味,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天下白的眼神闪烁了一下,刚要说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众人回头一看,是一群记者,举着相机“咔嚓咔嚓”地拍照,还有人拿着话筒往天下白面前凑。
“请问天下白先生,开发商在未与居民协商一致的情况下强制拆迁,是否符合规定?”
“听说百福巷有不少文物建筑,拆迁过程中如何保护?”
天下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想到这些记者会突然出现。他慌忙推开记者,钻进车里,临走前还撂下一句:“你们等着,这事没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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