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东城区老巷深处,修车铺的蓝色帆布棚被夏日午后的阳光晒得发烫,棚顶褪色的西门修车招牌边角卷起,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挂着串旧车铃,风一吹就发出叮铃铃的脆响。地面铺着凹凸不平的水泥地,缝隙里嵌着经年累月的油污,在阳光下泛着琥珀色的光。墙角堆着几排轮胎,有的胎纹里还卡着小石子,轮胎旁立着个铁皮工具箱,锁扣上挂着串铜钥匙,钥匙链是个磨得发亮的自行车链节。
西门?蹲在地上,正用扳手拧着自行车的气门芯,汗水顺着她额前的碎发往下滴,落在蓝色工装的前襟上,晕开深色的汗渍。她扎着高马尾,发尾有些毛躁,几缕碎发贴在脸颊两侧,露出光洁的额头和英气的眉毛。她的眼睛很亮,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此刻正专注地盯着扳手,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姐,这气门芯真能修好?小柱子蹲在旁边,手里攥着个变形的弹珠,声音带着点怯生生的期待。他穿着洗得发白的蓝色校服,膝盖处缝着块补丁,头发有些凌乱,额前的刘海太长,遮住了半只眼睛。
西门?头也没抬,手腕用力拧了一下扳手,一声轻响,气门芯终于拧了下来。你爸当年修的月亮都能亮,这点小毛病算啥?她把旧气门芯扔在地上,从工具箱里拿出个新的,上面刻着两个小字,在阳光下泛着银光。
就在这时,巷口传来一阵刺耳的刹车声,一辆黑色越野车停在修车铺前,车门打开,下来个穿着黑色皮夹克的男人。他个子很高,肩膀宽阔,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戴着副墨镜,嘴角叼着根烟,眼神扫过修车铺,带着几分轻蔑。
听说你这儿能修古董车?男人的声音低沉,带着点不耐烦,他把烟扔在地上,用脚碾了碾,烟蒂冒出的青烟在空气中散开,带着股辛辣的味道。
西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打量着男人,看你这穿着,不像是开古董车的人。她的语气平淡,眼神里却带着几分警惕。
男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个车钥匙,上面挂着个银色的车标,别废话,我这奔驰300SEL,1972年款的,发动机有点问题,你要是能修,钱不是问题。他说着,从钱包里抽出一沓现金,甩在旁边的工作台上,红色的钞票在阳光下格外刺眼。
小柱子眼睛都看直了,拉了拉西门?的衣角,小声说:姐,好多钱。
西门?没理会小柱子,走到越野车旁,打开引擎盖,一股机油味扑面而来。她皱了皱眉,手指在发动机上敲了敲,这发动机是被人动过手脚吧?活塞环磨损严重,还换了劣质的零件。
男人脸色微变,摘下墨镜,露出双阴鸷的眼睛,你管我怎么弄的,能修就修,不能修就滚蛋。
就在这时,巷口又传来一阵脚步声,亓官黻推着废品车走了过来,车斗里堆满了旧报纸和塑料瓶。她穿着件灰色的旧T恤,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头发用根皮筋随意扎在脑后,脸上沾着点灰尘,手里还拿着个扳手,扳手柄缠着块旧布条。
西门,忙着呢?亓官黻笑着打招呼,视线落在男人身上时,笑容淡了几分,这位是?
男人上下打量着亓官黻,眼神里的轻蔑更浓了,哪来的捡破烂的,滚远点。
亓官黻脸色一沉,把废品车往旁边一放,走到男人面前,说话客气点,这是我的地盘。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气势。
男人嗤笑一声,伸手就要推亓官黻,你的地盘?我看你是活腻了。
西门?眼疾手快,一把抓住男人的手腕,别动她。她的力气很大,男人疼得龇牙咧嘴,想要挣脱,却怎么也挣不开。
你放手!男人怒吼着,另一只手就要去掏口袋里的东西。
就在这时,段干?从巷口跑了过来,她穿着件白色的连衣裙,头发披在肩上,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脸色焦急,西门,亓官,不好了,化工厂的旧文件不见了!
男人听到化工厂三个字,脸色骤变,挣扎得更厉害了,你们在说什么?什么化工厂文件?
西门?和亓官黻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段干?跑到她们身边,打开文件夹,里面是空的,我昨天还放在办公室的,今天一去就不见了,肯定是有人偷了。
男人突然笑了起来,原来你们在查化工厂的事,我劝你们别多管闲事,不然没好果子吃。他用力一挣,挣脱了西门?的手,后退几步,从口袋里掏出个弹簧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
你想干什么?西门?挡在亓官黻和段干?身前,摆出格斗的姿势,她的肌肉紧绷,眼神锐利,像只准备战斗的猎豹。
男人挥舞着弹簧刀,一步步逼近,干什么?当然是让你们闭嘴。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辆警车呼啸而至,停在巷口,车门打开,公西?穿着警服走了下来,她的头发梳成整齐的马尾,脸上带着严肃的表情,手里拿着手铐,不许动,警察!
男人脸色惨白,转身就要跑,公西?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他的胳膊,一声把手铐戴上了。黄毛,我们找你很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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