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黻心里一紧,刚要说话,晒谷场北边突然传来“轰隆”一声,老谷仓的门被风吹得撞在墙上,扬起一阵灰尘。灰尘里,一个穿着藏青色对襟褂子的老人慢慢走出来,手里拄着枣木拐杖,头发花白却梳得整齐,脸上布满皱纹,眼神却格外锐利。
“爹!”东郭龢惊呼出声,手里的算盘“啪嗒”掉在地上,算珠散了一地。
东郭老爷子没理他,径直走到铁盒前,拐杖尖指着盒盖:“这盒子,是当年我和你王婶她男人一起藏的。”
所有人都愣住了,周小满张着嘴,手里的谷袋滑落在地,稻谷撒了一地。
“王婶的男人?”尉迟龢追问,“他不是1998年就失踪了吗?”
东郭老爷子叹了口气,拐杖戳了戳地面:“他没失踪,是躲起来了。当年粮仓闹鼠灾,他偷偷用了掺硫磺的桐油拌谷种,想毒死老鼠,结果差点让全村人吃了中毒。他怕被抓,就躲进了老谷仓的夹层,我和你王婶帮他瞒了二十年。”
段干?突然抓住东郭老爷子的胳膊:“那我丈夫当年查的污染事故,是不是和这个有关?他的工作证上沾的血,是不是……”
“你丈夫是个好人。”东郭老爷子打断她,眼神暗了暗,“当年他发现谷种有问题,没声张,想自己找出证据。结果被你王婶她男人发现了,两人在老谷仓吵起来,你丈夫不小心摔下梯子,头磕在石磨上……”
“不可能!”段干?后退一步,眼泪瞬间涌出来,“我丈夫明明是化工厂事故去世的,你骗人!”
“化工厂事故是幌子!”东郭老爷子提高声音,拐杖重重戳在地上,“当年你丈夫怕连累我们,就自己扛下了污染的事,说自己是在化工厂出的意外。他临终前让我把这个铁盒藏好,说等时机成熟,再把真相告诉你。”
亓官黻攥紧拳头,突然想起自己在废品堆里找到的化工厂文件,里面提到“谷仓污染转移”,当时他还以为是笔误,现在才明白,根本就是有人故意混淆视听。
就在这时,晒谷场入口突然冲进来几个穿黑色夹克的人,手里拿着钢管,为首的人留着寸头,脸上有道刀疤,正是当年威胁过亓官黻的“瘦猴”。
“东郭老头,别给脸不要脸!”瘦猴晃了晃手里的钢管,“这铁盒里的东西,可不是你们能碰的,识相的赶紧交出来!”
东郭龢刚要上前,被周小满拉住:“东郭叔,他们人多,我们……”
“怕什么!”尉迟龢抄起旁边的木梯,横在身前,“当年我能扛着粮袋跑十里地,现在照样能揍得你们满地找牙!”
慕容?把木盒抱在怀里,往后退了退,从包里掏出个绣花针包,抽出一根银针:“我虽然是修古籍的,但我爷爷是中医,这银针扎穴位的本事,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段干?抹掉眼泪,从包里掏出个喷雾瓶,对着瘦猴晃了晃:“这是浓缩荧光粉,喷到你们身上,三天都洗不掉,到时候警察一抓一个准!”
瘦猴嗤笑一声,挥了挥手:“给我上!”
几个人举着钢管冲过来,亓官黻突然往旁边一闪,抓住一个人的手腕,借力一拧,钢管“哐当”掉在地上。他年轻时在工地练过擒拿,动作干脆利落,没几下就撂倒了两个。
尉迟龢拿着木梯横扫,钢管打在木梯上发出“砰砰”的响,木屑飞溅。周小满捡起地上的算珠,往瘦猴脸上扔去,算珠砸在他额头上,疼得他龇牙咧嘴。
慕容?趁乱绕到瘦猴身后,银针快速扎在他的腰眼上,瘦猴“哎哟”一声,腿一软跪倒在地。
“你们……你们等着!”瘦猴挣扎着爬起来,指着众人,“我大哥不会放过你们的!”
说完,他带着人狼狈地跑了,钢管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众人松了口气,东郭老爷子突然咳嗽起来,捂着胸口弯下腰。东郭龢赶紧扶住他:“爹,您没事吧?”
“没事,老毛病了。”东郭老爷子摆了摆手,指着铁盒,“打开吧,里面有你丈夫的日记,还有当年的谷种样本。”
段干?颤抖着手打开铁盒,里面果然有个泛黄的日记本,还有个密封的玻璃瓶,里面装着发黑的谷种。她翻开日记,丈夫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今天发现谷种有问题,王大哥说他是为了除鼠,可这硫磺含量太高,要是被人吃了,后果不堪设想……”
眼泪滴在日记本上,晕开了字迹。段干?抬起头,看着眼前的众人,突然笑了:“谢谢你们,我终于知道真相了。”
亓官黻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后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扛。”
段干?看着他,眼眶通红,突然踮起脚尖,吻上了他的唇。阳光洒在两人身上,金黄的稻谷在风中摇曳,远处鱼塘传来鱼跃出水面的声音,一切都像一场迟来的救赎。
就在这时,老谷仓的屋顶突然传来“咔嚓”一声,一根横梁掉了下来,直奔段干?和亓官黻而去。尉迟龢大喊一声,扑过去推开两人,横梁重重砸在他的腿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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