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海市殡仪馆后山的银杏林,金黄的叶子铺了满地,像撒了一层碎金。风一吹,叶子簌簌落下,砸在黑色的花岗岩墓碑上,发出细碎的声响。空气里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混着泥土和落叶的腥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百合香——是亓官龢刚给无名女尸放上的花。
殡仪馆的化妆间里,白炽灯亮得刺眼,冷白色的光线照在不锈钢化妆台上,反射出冰冷的光。亓官龢穿着藏蓝色的工作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结实的手腕。她正拿着桃木梳给那具无名女尸梳头,梳子齿轻轻划过死者的发丝,动作轻柔得像在抚摸易碎的瓷器。
“奶奶说,桃木梳能梳去烦恼。”亓官龢低声念叨着,这是她每次给逝者梳头时都会说的话。她的指尖触到死者发间的硬物,心里咯噔一下。
仔细拨开头发,一枚小巧的木梳露了出来。梳身是浅棕色的,刻着简单的花纹,梳背正中央刻着一个“瑶”字。亓官龢的呼吸瞬间停滞,这枚梳子,和她女儿失踪时带的那把一模一样。
她猛地抬头,看向化妆镜。镜子里映出女尸苍白的脸,还有她自己惊愕的表情。女尸的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她女儿的支教老师——那个总穿着白色连衣裙,笑起来有两个酒窝的姑娘。
“不可能。”亓官龢摇了摇头,试图说服自己是太想念女儿产生了幻觉。可指尖传来的木梳触感如此真实,刻着的“瑶”字棱角分明,和她女儿梳子上的字迹如出一辙。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被推开,段干?走了进来。她穿着米白色的风衣,手里拿着一叠文件,眉头紧锁。“亓官,化工厂的污染报告有新进展,你看……”
话没说完,段干?就看到了亓官龢手里的木梳,脸色瞬间变了。“这梳子……”
“和瑶瑶失踪时带的一样。”亓官龢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把梳子递给段干?,“你看这个‘瑶’字,是不是和我给你看过的照片上的一模一样?”
段干?接过梳子,指尖划过梳背的刻字,眼神凝重起来。“不仅字一样,这花纹……是当年我给瑶瑶设计的。”她抬头看向那具无名女尸,“这姑娘,是不是叫林支教?就是瑶瑶在山区支教时的老师。”
亓官龢猛地想起女儿上次视频时说的话:“妈妈,林老师可好了,她总给我们带糖吃,还教我们画画。”当时女儿手里就拿着一把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梳子,说“这是林老师送我的,她说看到梳子就像看到她”。
“是她,肯定是她。”亓官龢的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蹲下身,仔细看着女尸的脸。死者的嘴角还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突然,女尸的手微微动了一下。亓官龢吓得后退一步,段干?也紧张地攥紧了拳头。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愕。
“诈……诈尸了?”亓官龢的声音都在发抖,她从事这个职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段干?深吸一口气,慢慢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探探女尸的鼻息。就在她的手快要碰到死者鼻尖时,女尸突然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清澈的眼睛,带着几分迷茫,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她看着亓官龢和段干?,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声音:“水……”
亓官龢和段干?都愣住了,一时间忘了反应。还是段干?先回过神来,快步走到饮水机旁,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递到女尸嘴边。
女尸小口小口地喝着水,眼神渐渐清明起来。她看着亓官龢手里的桃木梳,突然哭了:“这是瑶瑶的梳子……我答应过她,要把梳子还给她妈妈。”
“你是谁?瑶瑶呢?她现在怎么样了?”亓官龢抓住女尸的手,急切地问道。她的手冰凉,却带着一丝温度,证明眼前的人确实还活着。
女尸缓缓开口,声音微弱却清晰:“我叫林晚星,是瑶瑶的支教老师。瑶瑶她……她被山洪困住了,我出来找救援,路上遇到了泥石流,醒来就在这里了。”
就在这时,化妆间的门再次被推开,一群穿着黑色西装的人走了进来。为首的男人身材高大,脸上带着一道刀疤,眼神凶狠。他看到林晚星醒着,脸色一沉:“没想到你还活着,看来我们的‘处理’不够彻底。”
亓官龢立刻挡在林晚星身前,怒视着刀疤男:“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刀疤男冷笑一声:“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女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必须死。”他挥了挥手,身后的人立刻掏出了甩棍,一步步逼近。
段干?拉着林晚星往后退,从风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巧的喷雾器:“这是我研发的荧光喷雾,只要喷到你们身上,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也能被追踪到。”她一边说着,一边警惕地看着刀疤男的手下。
亓官龢想起自己抽屉里的防身刀,那是她的狱友瘦猴送的,说“防身用”。她快步走到抽屉旁,刚要拉开,就被一个手下抓住了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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