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内堂,瞬间陷入了一片绝对的死寂!落针可闻!所有人都被眼前这血腥、残酷却又神乎其技的一幕彻底震慑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唯有那金针灼烧皮肉发出的、令人心悸的滋滋声,和缓缓升腾的青烟,成为死亡的挽歌被强行掐断的、最后的余响!
刘夫人手中的锦帕无声滑落在地,她张着嘴,瞪圆了眼睛,呆呆地看着那个满头冷汗、脸色惨白如雪、左臂还带着可怖乌青毒伤,却如同女战神般站在血泊之中、用一种近乎野蛮却又无比有效的方式强行止住了致命喷血的“儿媳”。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愤怒、悲伤、恐惧,都被这超越认知的一幕冲击得粉碎,连哭泣都忘了。
田丰按在袁绍腹股沟的大手,因过度用力而指节惨白,僵滞在那里,忘了发力也忘了松开。他那张刚毅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难以置信的震撼表情。
沮授提着一桶冒着热气的温水冲回来,也僵在了门口,桶中的水微微晃荡,映着他惊愕到失神的面容。
甄宓(方晴)却丝毫不敢松懈!她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后背瞬间被冷汗湿透。迅速移开已然冷却变黑的金针,不顾那创口皮肉焦糊带来的强烈视觉和嗅觉冲击,立刻接过春桃递上的、用温热烈酒(充当消毒冲洗液)浸透的干净麻布,稳稳压住灼烧后的创面进行物理压迫止血。同时口中指令如流水般继续下达,语速极快,条理却异常清晰:
“烈酒!冲洗整个创腔!所有污血、坏死组织必须清理干净!动作要快!小心避开灼烧点!”
“白及粉、田七粉混合!用温开水调成糊状!厚敷压迫创面及周围!”
“沸水冷却后反复冲洗伤口周围皮肤!去除血污!”
“若有‘青霉散’,取少量调以蜜糖,薄薄覆于创口边缘及敷药之上!”
“注意体温!取干净井水浸湿布巾敷于主公额头!防止高热!”
“田别驾,按压力度保持!不可松懈!”
一道道清晰、专业、超越时代的指令继续下达。内堂如同被按下了启动键,从极致的死寂瞬间变成了高效运转的战地急救中心!仆役们奔跑着取水送物,医官和侍女们在甄宓不容置疑的指挥和锐利目光的监督下,克服了最初的恐惧和笨拙,竭尽全力地执行着每一步操作。烈酒冲洗着血肉模糊的创腔,散发出浓烈刺鼻的气味。药粉厚厚地敷上,用干净的白麻布层层加压包扎,力道适中。温热的布巾小心地擦拭着袁绍身上的血污……
每一步都紧张而有序,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严谨逻辑和高效节奏。甄宓如同一个不知疲倦的精密仪器核心,指挥着整个“手术团队”,她的眼神锐利如鹰,扫过每一个细节,确保万无一失。汗水不断从她苍白如纸的额头渗出,滑落,浸湿鬓角。左臂的剧痛和毒素带来的眩晕一阵强过一阵地冲击着她的意识,她全凭一股强大的意志力和属于医生的绝对责任心在支撑。
时间在煎熬中一分一秒流逝。烛火摇曳,光影在血迹斑驳的地面和人们紧张的脸上跳动。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个时辰,也许是两个时辰。
终于,袁绍(钱广进)胸膛那可怕的、源源不断的涌冒彻底停止了。创口被厚厚的、散发着浓烈药味的白及三七药糊覆盖,又被干净的白麻布紧紧、稳固地包扎起来。虽然他的脸色依旧蜡黄如金纸,嘴唇乌紫,呼吸微弱得几乎不可闻,但胸膛那微弱的起伏,却奇迹般地稳定了下来!不再有那濒死般的抽搐和急促,只有一种虽然微弱却异常“平稳”的律动!
一股微弱的、但真实存在的生机,如同寒冬地底深处顽强钻出的嫩芽,正从这具濒死的庞大躯壳深处,极其缓慢却又无比坚定地弥散开来!那致命的出血,被强行止住了!
当甄宓(方晴)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仔细检查了包扎的稳固性,确认再无渗血迹象,将最后一块敷布用精巧的麻线缝合固定好,她的身体猛地一晃,眼前骤然一黑,天旋地转!所有的疲惫、剧痛、失血和毒素积累的眩晕感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将她淹没!她再也支撑不住,软软地向后倒去!
“少夫人!” 一直守候在旁的春桃眼疾手快,带着哭腔惊呼,一把将她瘫软的身躯紧紧抱住。
甄宓无力地靠在春桃温软的怀里,急促地喘息着,浑身如同刚从水里捞出来一般,被冷汗彻底浸透,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左臂的毒伤因过度用力而剧痛钻心,肿胀更加厉害,皮肤下的青黑色仿佛要蔓延开来。眼前金星乱冒,视物模糊。但她那双清澈的眸子,却依旧倔强地、死死地盯着袁绍的脸庞,一瞬不瞬,充满了极致的疲惫却又无比执着的关切,以及一丝医生完成巨大挑战后本能的、等待最终结果的紧张。
内堂再次陷入了寂静。但这一次的寂静,不再是绝望的死寂,而是一种劫后余生的、屏息凝神的等待。空气依旧凝重,血腥和药味混杂,烛火噼啪作响,所有的目光,都死死地、充满了希冀与恐惧交织的复杂情绪,聚焦在那张巨大的、仿佛经历了地狱归来的紫檀木卧榻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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