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良文丑的金戈铁骑拥着袁绍巡视巨鹿盐仓,沿途所见却是盐铺紧闭、耕牛因铁蹄脱落卧倒田间。“耿祉!民生凋敝至此,尔该当何罪?”袁绍马鞭直指跪地发抖的巨鹿太守。同一片苍穹下,五道烽烟正撕裂大地:易京城楼,公孙瓒将印着群星会盟约的帛书揉碎:“袁本初,你的死期到了!”徐州驿道,刘备望着被陈登封锁的漕船,接过糜竺递来的密信:“天子...此乃天赐良机。”鄄城密室,郭嘉咳血的手在“邺城空虚”四字上按下血印。一封封盖着群星印记的密函,正将邺城推向风暴中心。
袁绍“巡视巨鹿新仓”的军令,如同投入汹涌暗流的巨石,在河北大地激起的震荡远超想象。旌旗猎猎,鼓角震天,大将军府最精锐的亲卫“大戟士”披坚执锐,簇拥着袁绍那金顶华盖的驷马戎车,浩浩荡荡驶出邺城北门。颜良、文丑两员虎将顶盔贯甲,一左一右护卫车驾,铁甲寒光映日,气势煊赫无匹,将袁绍“清君侧、整纲纪”的决心昭示天下。
然而,车驾的煊赫,掩盖不住沿途民生凋敝的惨烈现实。越是靠近耿氏根基所在的巨鹿郡,景象越是触目惊心。官道两侧的村庄,十室九空,难见炊烟。本该绿意盎然的田野,大片荒芜,稀疏的禾苗在春寒中蔫头耷脑,泛着病态的枯黄。衣衫褴褛、面如菜色的百姓蜷缩在残垣断壁下,当这支象征着河北最高权力的威武之师经过时,他们浑浊的眼中非但没有敬畏,反而充满了深切的恐惧与一种近乎麻木的怨恨。车驾在巨鹿郡治外的驿站短暂停驻,地方官吏战战兢兢奉上的饭食粗粝不堪,甚至缺盐少酱。一名年轻士卒因抱怨饭菜难以下咽,被带队校尉粗暴地呵斥鞭打,压抑的哭泣和粗鲁的吼叫混杂在一起,更添几分凄惶。
袁绍透过车窗缝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握着腰间佩剑的手因用力而指节发白。钱广进的心头,那份被曹操“清君侧”提议煽动起的狂热,被这冰冷的现实泼了一盆冷水,烦躁与凛冽的杀意在胸中翻涌。
“主公,” 谋士郭图策马靠近车窗,低声道,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谄媚,“巨鹿太守耿祉(耿武族侄)遣快马急报,言其叔父耿武突染沉疴,无法亲迎圣驾,深自惶恐。但新仓已备妥万全,粮秣充盈,请主公安心巡视。” 郭图是坚定的“速战速决”派,对沮授的“分化瓦解”颇不以为然。
“突染沉疴?” 袁绍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眼中寒光如冰锥,“怕是心中有鬼,不敢见孤!传令!全军加速!孤今日就要踏进那耿氏引以为傲的盐铁仓廪,看看里面到底藏了多少民脂民膏!” 他对耿武的恨意,随着沿途的萧条景象而不断累积,已至沸点。
沮授的分化之策,在远离巨鹿的清河崔氏府邸深处,却如同一块投入深潭的石子,终于激起了层层涟漪。袁绍的密使夤夜持其亲笔信闯入崔府。信中措辞极其严厉,直斥耿武祸乱州郡,形同叛逆,更以崔氏满门富贵乃至存续为筹码,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崔琰(字季珪)在密室烛光下,将那封字字千钧的信反复看了三遍,脸色在烛影中变幻不定。他深知袁绍极其看重颜面,能写出如此赤裸裸威胁、甚至隐含灭门之祸的信件,说明其忍耐已到极限,杀心炽盛!耿武那近乎自毁式的罢市和煽动暴乱,已彻底触怒袁绍,崔氏若再与之捆绑,必受池鱼之殃!而信中许诺的“商股司”高位和进入大将军幕府核心的机会,又让这位自视甚高、素有匡扶天下之志的名士无法不动心。枯坐至东方既白,崔琰终于长叹一声,提笔写下回信,言辞恭顺谦卑,表示崔氏愿为河北大局、为天子大义计,即刻传令所属铁冶铁铺开炉复市,竭力安抚地方。同时,他悄然派出最心腹的家将首领,率精干家兵星夜兼程赶赴巨鹿,严密监视耿氏动向,随时准备“弃车保帅”,甚至必要时“献上”耿氏人头作为晋身之阶。崔氏这只老谋深算的巨龟,在风暴降临前,选择了缩回看似安全的甲壳。
沮授收到崔琰的回信,心中一块巨石稍落,立刻调集人手,准备在清河郡大力推行复市,稳定人心。然而,就在他以为成功拆解了威胁最大的火药桶时,曹操那“清君侧、迎天子”的提议所点燃的燎原之火,正以远超其预料的速度,跨越千山万水,向着邺城方向疯狂席卷!这火,并非光明,而是由五路诸侯心中截然不同的野心、算计和冰冷的阴谋交织而成的幽蓝烈焰!
幽州,易京城塞。
风雪如刀,将这座耗费巨资、依山而建的巨大白色堡垒裹得严严实实,坚冰封锁了护城河。白马将军公孙瓒(字伯珪)一身雪白貂裘,傲立在最高的“易京楼”顶,如同冰雕。他手中捏着一份来自“群星会”的秘密信函,素白的帛书上,赫然印着“群星聚义,共讨国贼董卓,迎奉天子以正乾坤”的朱砂大字,落款处,竟有曹操、陶谦、马腾,甚至…袁绍的独特暗记!信中还特意“不经意”地提及,袁绍因强推盐铁专营,正与河北耿氏等豪强火并,邺城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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