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远?” 苏清(蔡琰)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她站起身,目光直视林风,“孟德……林风,你所谓的‘长远’和‘目的’,谁来定义?谁来监督?凭着绝对的武力优势,就能理所当然地定义何为‘护民’,何为‘正义’吗?今日你用它抵抗胡虏,明日你的继承人用它扫平不服从的诸侯,再后日呢?当火器越来越精良,威力越来越大,一个冲动的将领,一个疯狂的念头,就足以让一座城市灰飞烟灭!我们打开了潘多拉魔盒,放出了自己都未必能控制的力量!我们……我们真的准备好承担这后果了吗?” 作为历史学博士,她脑海中瞬间闪现过无数后世战争的惨烈画面,那并非预言,而是基于历史轨迹和人性的冰冷推演。历史告诉她,一种划时代武器的出现,从来不会带来永久的和平,只会重塑战争的模样,将毁灭推向新的、更可怕的维度。
“苏博士说得对!” 李雯(大乔)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她接过了话头,逻辑严密,“技术本身是中性的,但技术的扩散和应用,却是失控的洪流。我们今天能造出火门枪,明天就可能有人琢磨出射程更远、更易携带的火铳,后天呢?火炮?炸药?你能确保这些技术永远只掌握在‘正确’的人手中?你能保证你的敌人永远得不到它?一旦泄露或被仿制,这武器的毁灭性会成倍反噬到我们自身!到那时,就不是漠北的胡骑,而是整个华夏大地,都将笼罩在随时可能被‘雷霆’夷为平地的阴影下!我们追求的安定,很可能亲手埋下了彻底毁灭的种子!” 记者的敏锐让她清晰地看到了信息泄露和技术扩散的致命威胁。
赵铁柱(董卓)猛地一拍大腿,声如洪钟:“好了!别整这些文绉绉绕来绕去的!” 他瞪着眼睛,目光扫过方晴、苏清和李雯,“方医生,苏博士,李记者,你们说的都有道理!怕!谁不怕?老子第一次看到那‘震天雷’炸开时,腿肚子都转筋!可光怕顶个鸟用?!”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带着一种老兵的悍然,“敌人不会因为你的恐惧就放下屠刀!拓跋力微那老狗服软,是因为我们把他打怕了!打服了!没有这铁与火的霹雳手段,跟他讲仁义道德?讲伦理困境?他听得进去吗?只会觉得你软弱可欺,明年开春,他的刀子会磨得更快,砍得更狠!”
他喘了口气,语气稍微平复,但依旧坚定:“技术这玩意,开了头就收不住!我们不用,难道等着别人先造出来打我们?与其坐而论道,不如想想怎么把这股力量攥紧在自己手里,立下最铁的规矩!用在最该用的地方!用在开疆拓土,用在震慑宵小!只要刀子够快,握刀的手够稳,就能压住所有不安分的念头!规矩,就得用铁和血来刻!” 他最后一句,带着战场上淬炼出的冷酷逻辑,将“掌控”与“力量”直接画上了等号。
争论瞬间爆发。方晴坚持着生命伦理的底线,林风强调着目的与效率,苏清忧虑着失控的未来,李雯警告着扩散的风险,赵铁柱则信奉着力量至上的法则。烛火在激烈的言辞交锋中剧烈摇曳,帐内光影晃动,每个人的脸孔都显得明暗不定。那枚静静躺在桌上的黝黑陶罐,在光影的切割下,如同一个沉默的、咧开狞笑的魔鬼头颅,冷冷注视着这群掌握着它、试图界定它、却又被它深深困扰的“主人”。
就在这时,帐帘被轻轻挑开一条缝。侍从官低声禀报:“主公,许都急报,冀州方向……袁车骑处,有异动。”
帐内的争论戛然而止,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所有人的目光瞬间投向门口,又齐刷刷地转向林风(曹操)。林风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随即恢复了一贯的深沉平静。他抬手,止住了侍从官后续的话,只是沉声道:“知道了,稍候。”
侍从官悄然退下。帐内再次陷入死寂,但这一次的寂静中,弥漫的不再是理念的碰撞,而是更加现实、更加冰冷刺骨的利益裂痕。袁绍(钱广进)——这场北方胜利名义上的最大受益者之一,他的“异动”意味着什么?是刚刚平息的北疆战火,立刻就要在同盟内部点燃了吗?
林风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神色各异的同伴,最终落在那枚危险的陶罐上。他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瞬间压下了所有尚未出口的争论:“伦理之辩,关乎长远,吾等日后自当慎思明辨。然当务之急,乃是这胜利之后实实在在的人心与地盘!袁本初……哼!” 一声冷哼,道尽了其中的不屑与警惕。“诸位,随我来。这庆功酒,该换个地方喝了。” 他话语中的锋芒,已然从对火器的争论,转向了更加赤裸裸的权力与利益的战场。
夜色渐深,邺城袁绍那富丽堂皇的临时行辕内,却是灯火通明,丝竹喧嚣。一场远比阴山下更加奢华精致的庆功夜宴正在进行。巨大的厅堂内,珍馐美味流水般呈上,美酒佳酿在夜光杯中荡漾,舞姬身姿曼妙,乐声靡靡。袁绍(钱广进)高踞主位,满面红光,在属官和依附的世家代表们此起彼伏的阿谀奉承中,得意地抚着保养得宜的长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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