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功宴上，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周明总监红光满面，端着酒杯，挨个给伐木累的成员们敬酒，嘴里全是赞不绝口的话。
“抄儿，今天表现不错！越来越有队长的样子了！”
“贺儿，你那句‘知识改变命运’，我估计明天就得上热搜！”
“还有沙益，辛苦了辛苦了！”周明拍着沙益的肩膀，憋着笑，“你放心，台里给你报销最好的肠胃药！”
沙益的脸当时就垮了下来。
酒过三巡，周明清了清嗓子，宣布了一个让所有人欢呼的消息。
“鉴于大家最近连轴转，辛苦了！台里研究决定，给大家放个小长假，好好休息三天！”
“哦耶！”
“总监万岁！”
整个包厢里，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欢呼。
陈默也难得地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感觉这几天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了一丝舒缓。
他也确实需要休息了。
然而，他以为的假期，只持续了不到二十四个小时。
第二天下午，他正躺在自家沙发上，享受着难得的安宁，周明的电话就夺命似的打了过来。
电话那头的声音，带着一股子不同寻常的焦急。
“陈默！赶紧来台里一趟！十万火急！”
陈默的心，咯噔一下。
第一反应就是腾毅的肖河又搞什么幺蛾子了。
他二话不说，抓起外套就往外冲，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着各种应对方案。
可当他风风火火地冲进周明的办公室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愣住了。
办公室里，除了周明，还有一个看着四十多岁、头发有些稀疏、神情局促的中年男人。
没有剑拔弩张，反而弥漫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尴尬。
“陈导来了，快坐快坐。”周明看见陈默，像是看到了救星，赶忙招呼他。
那个中年男人也立刻站了起来，对着陈默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
“陈导，久仰大名，久仰大名！我是隔壁节目组的导演，我叫王建国。”
陈默一头雾水地坐下，看着这诡异的场面。
“周叔，这什么情况？不是腾毅那边……”
“不是不是，”周明摆了摆手，苦笑一声，“是咱们自己家的事。”
他指了指王建国，解释道：“老王他们组，最近也想上个新项目，这不是台里要求创新嘛，结果……报上去好几个案子，全被毙了。今天他来找我诉苦，我就寻思着，让你这个金牌策划给出出主意。”
王建国搓着手，一脸的不好意思：“陈导，我知道您忙，这不也是实在没办法了……您是咱们台的顶梁柱，高屋建瓴，眼光独到，您给随便指点两句，都够我们学的了。”
陈默听明白了。
搞了半天，是来取经的。
他心里那根紧绷的弦松了下来，端起周明递过来的茶喝了一口。
“案子拿我看看。”
王建国如蒙大赦，赶紧从公文包里，小心翼翼地拿出几份钉在一起的A4纸，双手递了过去。
陈默接过来，封面上几个大字——《职场达人秀》。
他翻开看了两页，眉头就拧成了一个疙瘩。
这策划案，怎么说呢？
创意倒是有，想拍职场。
可这执行方案，简直是灾难。
内容就是想找几家着名的大公司，比如“企鹅”、“阿里爸爸”这种，然后跟拍里面的一些明星员工，记录他们的日常工作。
没了。
对，就这么简单。
没有冲突，没有目标，没有赛制，甚至连个观察室都没有。
陈默强忍着把策划案摔他脸上的冲动，抬头看向王建国，语气平静地问：
“王导，我能问问，这节目的看点是什么吗？”
“啊？”王建国愣了一下。
“是看他们怎么写代码，还是看他们怎么开会？或者，看他们怎么996加班，然后点外卖？”陈默的语气很平淡，但每一个字都像针一样，扎在王建国的心上。
王建国的脸，“唰”一下就红了，张着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周明在一旁干咳了两声，打圆场道：“陈默，你别这么直接嘛，老王也是想另辟蹊径……”
“周叔，做节目不是请客吃饭，方向错了，花再多钱都是打水漂。”
陈默放下策划案，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直视着王建国。
“职场这个题材，能做，而且能做成爆款。”
他一句话，就让原本已经心如死灰的王建国，眼睛里重新燃起了光。
“但是，”陈默话锋一转，“你们的思路，从根上就错了。”
“不应该去拍那些已经功成名就的名人，他们的生活已经固化了，没有惊喜。我们要拍的，是那些即将踏入职场，对未来充满渴望和迷茫的菜鸟！”
“菜鸟？”王建国和周明异口同声。
“对！”陈默的手指在桌上轻轻敲击着，脑海中一个成熟的方案瞬间成型。
“我们去找几个，国内顶尖传媒大学的毕业生，一群天之骄子。然后，把他们拉到咱们台，进行为期一个月的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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