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料储存间那扇刻有六芒星的金属门被彻底推开时,一股更浓郁、更纯粹的化学试剂气味扑面而来,与储存间的腐臭气味截然不同——这是新鲜试剂混合着生物培养基的味道,说明通道的另一端,极有可能是仍在运作或近期才停止使用的核心实验室。林砚示意队员关掉手电,仅保留头盔上的微光照明,避免强光触发可能存在的警报装置。
“通道内壁做了防腐蚀处理,材质是高强度合金,与‘蜂巢’基地的核心区域通道一致。”老周用手触摸着冰凉的墙壁,指尖划过壁面上若隐若现的刻度线,“这些刻度是距离标记,每十米一个,现在我们位于‘-50米’处,按照这个走向,核心实验室应该在地下一层的正下方,深度至少二十米。”
通道狭窄而漫长,仅容一人侧身通过,地面铺着防滑橡胶垫,上面留有清晰的鞋印,尺码与李伟的战术靴完全吻合,且鞋印边缘新鲜,推测李伟在杀死张诚后,曾通过这条通道进入核心实验室。痕检人员沿着通道壁一路采样,在距离金属门约三十米的位置,发现了一处新鲜的划痕,划痕处残留着少量钛合金粉末——与李伟战术刀的材质一致。
“应该是他通过时,刀鞘不小心蹭到了墙壁。”老周用棉签提取粉末样本,“划痕的深度和角度显示,他当时走得很快,但没有慌乱,符合林顾问侧写的‘冷静型反侦察’特质。”
通道两侧的墙壁上,每隔五十米就有一个嵌入式的通风口,通风口内安装着小型过滤装置,技术人员拆解后发现,过滤芯中残留着与土壤样本一致的Y-327降解产物和纳米银颗粒。“这些过滤装置是用来净化实验室排出的气体,避免污染物通过通风系统扩散到地面。”技术组负责人分析道,“过滤芯的更换日期标注在侧面,最近一次更换是在一周前,说明核心实验室在一周前仍在运作。”
前行约一百米后,通道突然变宽,形成一个约五平方米的缓冲间。缓冲间的墙壁上安装着生物识别门禁和密码锁,门禁下方的地面上,散落着一枚掉落的实验室门禁卡,卡片上印有“瀚海重工 实验区 A级权限”字样,背面标注着持有人姓名:“顾明远”——正是顾维安的远房侄子,境外生物科技公司的实际负责人。
“这枚门禁卡应该是李伟掉落的。”林砚捡起门禁卡,卡片边缘有明显的磨损痕迹,“他进入核心实验室后,可能因为匆忙离开或与他人发生冲突,不小心将卡片遗落在这里。A级权限意味着他能进入实验室的所有区域,包括数据中心和实验体关押区。”
技术人员尝试用门禁卡解锁,门禁发出“验证通过”的提示音,密码锁自动弹开。缓冲间的另一扇金属门缓缓打开,核心实验室的全貌终于展现在眼前——这是一个约两百平方米的大型实验室,分为实验操作区、数据存储区、试剂储存区和实验体关押区四个部分,各类精密仪器整齐排列,部分仪器仍处于待机状态,屏幕上显示着最后的实验数据。
实验操作区的中央,摆放着一张大型生物实验台,台面上残留着未清理的实验器材和少量暗红色液体,通过便携式检测仪初步检测,确认是混合了Y-327试剂的人体血液。实验台旁边的电脑屏幕上,还保留着一份未关闭的实验报告,标题为《Y-327增强型试剂临床实验数据报告(S-81号实验体)》,报告显示,该实验体在注射试剂后第35天,基因序列发生了异常突变,器官功能出现不可逆损伤。
“数据存储区的服务器还在运行!”技术组的小陈快步走向靠墙的服务器机柜,“这些服务器里很可能存储着所有实验的完整数据,包括基因序列、药物配方、实验体信息等核心机密。”
服务器的加密等级极高,但技术人员通过之前获取的顾明远权限信息,成功破解了登录密码。服务器内的数据库庞大而完整,不仅包含37名实验体的全部实验数据,还存储着Y-327试剂的完整配方、纳米芯片的控制程序,以及与暗网“血色黎明”的交易记录——这些记录比张诚隐秘账户的信息更详细,甚至包含了交易对手的真实身份和联系方式。
试剂储存区的冷藏柜中,存放着大量未使用的Y-327试剂和各类辅助药物,标签上标注着“实验用”“禁止流通”等字样。部分试剂的生产日期是一个月前,说明实验室的药物生产一直在持续,直到近期才因为“蜂巢”基地被捣毁而暂停。
最令人心悸的是实验体关押区,这里分为六个独立的关押舱,每个舱体都安装着防爆玻璃和电子锁,舱内设有简单的床和卫生设施,墙壁上留有明显的抓挠痕迹和暗红色污渍。其中一个舱体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件破旧的衣物和一本日记,日记的主人正是编号S-73的实验体赵磊。
日记中详细记录了他被绑架后的经历:“2021年5月12日,我发现仓库里的箱子装的不是建材,而是带血的实验器材,他们把我打晕后带到了这里”“他们每天给我注射药物,身体越来越虚弱,视线开始模糊”“隔壁舱的人昨天没动静了,被他们抬了出去,不知道去了哪里”“我想回家,想见到爸妈,希望有人能发现这里的罪恶”……日记的最后一页,字迹潦草模糊,只写着“他们来了”三个字,推测是赵磊在被带出关押舱进行最后实验时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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