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河的晨光漫过祭台时,达刹领地已挤满了生灵。
婆罗门的祭司捧着净化过的祭品,首陀罗的农夫扛着捆好的灵苗,护生盟的孩子们举着沾着灵脉水的娑罗花,连之前动摇的几位生主,都亲自带着族中弟子来帮忙。
祭台周围的业火结界泛着暖光,圣火的琉璃光映在每个人脸上,竟没有一丝往日的种姓隔阂。
“导师,献祭用的菩提苗都准备好了!”
阿宁跑过来,手里捧着一盆刚开花的菩提苗,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孩子们按您教的,每浇一次灵脉水就念一遍‘护生无界’,苗儿长得比之前更壮了!”
弥生蹲下来,指尖拂过菩提苗的花瓣,青铜钵底的法源水轻轻晃了晃。
水层下隐约掠过一缕极淡的黑丝,像被风吹散的残影,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嗯,用心养的苗,灵气最纯。”
他不动声色地凝起一丝琉璃光,顺着指尖注入苗根,黑丝瞬间消融。
“等会儿献祭时,你带着孩子们站在圣火左侧,将苗递到达刹手中即可。
记住,不管发生什么,都别松开灵果。”
阿宁虽不解,却还是用力点头:
“放心吧导师,我记着您的话!”
萨蒂和大天正站在祭台边缘,检查业火结界的最后一道缝隙。
大天腕间的伐苏基蛇鳞轻轻吐信,声音压得很低:
“我总觉得不对劲,梵天的气息虽弱,却像藏在什么地方,盯着马祭的核心——献祭环节。”
“是‘执念残影’。”
弥生走过来,青铜钵映出祭品堆的细节:最顶层的灵米上,沾着一点几乎看不见的黑屑,正是之前梵天“万怨归流”时未彻底清除的怨丝残留。
“他没力气再发动大规模攻击,就把最后的怨丝凝成残影,附在祭品上。
等献祭时,残影会顺着圣火的灵气钻进灵脉,虽毁不了灵脉,却能制造‘灵脉震怒’的假象,让不知情的生灵以为马祭触怒了灵脉,动摇大家的护生信念。”
萨蒂的萨克蒂元神红影闪了闪,试着感应残影:
“好淡的执念……像附骨之疽,不仔细感应根本察觉不到。要现在净化吗?”
“不行。”
弥生摇摇头,“残影和祭品的灵气缠在一起,强行净化会让祭品失效,反而给梵天留了借口。
等会儿达刹献祭时,我会借他递祭品的瞬间,用佛光裹住残影,一起送入圣火。
圣火的护生灵气能彻底炼化它,还能反过来滋养灵脉。”
正说着,达刹走了过来,身上穿着达刹族传承的祭袍,却特意在领口绣了一朵小小的娑罗花。
那是护生盟灵苗田的花,象征“护生无界”。
“弥生世尊,一切准备就绪,按流程,献祭环节由我先献灵米,再由阿宁献菩提苗,最后……”
他顿了顿,看向大天,“最后请湿婆世尊献业火,象征‘破执护生’,可以吗?”
大天微微颔首:“只要能护灵脉,形式不重要。”
弥生看着达刹,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那个曾经执着于生主权威的达刹,如今已真正懂得“马祭的核心是护生,不是仪式”。
“这样安排很好。”
他从袖中取出一粒菩提念珠,递给达刹,“献祭时,将这粒念珠握在掌心,它能帮你稳住灵气,避免残影趁机缠上你。”
达刹接过念珠,紧紧攥在手里,灵脉玉佩的光与念珠的光缠在一起,泛着温暖的金色。
随着日头升高,马祭正式开始。
达刹走上祭台中央,举起青铜祭铃,“叮铃”一声脆响,所有生灵都安静下来。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传遍整个领地:
“今日之马祭,无种姓之别,无身份之界,唯以护灵脉为心,唯以破执念为念!
愿三界生灵共鉴,达刹族自此以护生为责,生生不息!”
话音落,生灵们齐声欢呼,声音震得祭台边的娑罗树叶沙沙作响。
达刹放下祭铃,从祭司手中接过灵米,掌心的菩提念珠微微发烫。
他能感觉到,灵米上那丝淡得几乎不存在的残影,正试图往他的灵气里钻,却被念珠的光挡了回去。
“灵米献圣火,愿灵脉滋养万生!”
达刹将灵米缓缓撒进圣火,就在灵米落入火焰的瞬间,弥生指尖的琉璃光悄无声息地跟上,像一道细流缠上残影。
圣火猛地拔高,金色光芒中泛出琉璃色,残影在光中发出“滋滋”的轻响,瞬间被炼化,化作一缕纯净的灵气,融入圣火。
台下的生灵只看到圣火变得更亮,纷纷欢呼,没人察觉到刚才的暗流。
“接下来,有请护生盟的阿宁,献菩提苗!”达刹高声喊道。
阿宁带着孩子们走上祭台,手里的菩提苗在晨光中泛着绿光。
孩子们齐声念着弥生教的《静心》短句:
“心如定者,观若至水……护生无界,执念自消!”声音稚嫩却坚定,落在每个人心上。
阿宁将菩提苗递到达刹手中,达刹接过苗,轻轻放进圣火边的灵脉土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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