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灿烂笑容之下,阿萨利斯的心智也迅速成熟。他清楚地知道“格林德沃”这个姓氏在魔法界承载的重量。他学会了分辨哪些笑容是出于真诚,哪些靠近是源于对姓氏的好奇或对力量的渴望。对于那些隐晦的、关于他家庭背景的试探,他通常会用更卓越的表现(“看,我靠的是自己”)或四两拨千斤的玩笑(“我爸爸的旧相识?哦,那可能得去问邓布利多校长了”)轻松化解。但若有人不识趣,试图用侮辱性字眼提及他的弟弟莱尔或两位父亲,阿萨利斯眼中会瞬间闪过一抹继承自盖勒特的、冰封般的锋芒,虽然转瞬即逝,却足以让挑衅者心底发寒,意识到这阳光般的表象下,是绝不可触碰的底线。
尽管发展路径迥异,兄妹二人在核心问题上始终保持着惊人的一致——守护家庭的秘密,尤其是保护他们远在校长办公室的弟弟莱尔。
总有不死心的人试图从他们口中套取关于邓布利多、格林德沃乃至莱尔的信息。对此,莫法通常报以长久的沉默和那双异色瞳冰冷的凝视,直到对方在无形的压力下讪讪退却;阿萨利斯则会立刻换上一种略带夸张的崇拜语气:“邓布利多校长?他可是本世纪最伟大的巫师!我们能有什么特别的消息?”或者迅速将话题引向魁地奇或最新的笑话商店产品,让对方如同拳头打在棉花上,无从下手。
他们之间有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礼堂用餐时,他们可能分坐长桌两端,与不同的人交谈。但一旦其中一人遇到麻烦——比如有高年级学生试图在魔药课上利用小组合作规则将失败责任推给莫法,阿萨利斯总会“恰好”路过,并以目击者的身份,用轻松却不容置疑的语气指出规则的另一条解释;反之,当有嫉妒阿萨利斯的人想在魁地奇训练中使绊子时,莫法或许会“偶然”让级长知道某些关于此人违反校规的小道消息。斯莱特林们逐渐意识到,这对姐弟看似各行其是,实则同气连枝,招惹其中一个,必然会引起另一个的反弹,而这种反弹的方式往往出其不意,难以招架。
他们与莱尔的联系依旧是生活中温暖而坚实的部分。在校长办公室的定期相聚,是莫法和阿萨利斯难得的、可以完全放松警惕的时刻。狮身鹰首兽形状的门环对他们早已熟悉,旋转楼梯尽头,莱尔通常会像一颗小炮弹一样冲过来迎接。
他们会围坐在温暖的壁炉前,家养小精灵会送来滋滋冒泡的黄油啤酒和邓布利多珍藏的柠檬雪宝。莫法和阿萨利斯会挑选学校里有趣的事讲述(巧妙地过滤掉所有不愉快的部分),而莱尔则会兴奋地展示他新学会的“小把戏”——比如让羽毛笔跳一段僵硬的舞蹈,或者准确地复述出盖勒特睡前故事里关于古代魔法遗迹的细节。
阿萨利斯越来越发现,莱尔似乎比以前更……机灵了。有一次,他抱怨斯莱特林公共休息室附近那个总爱找茬的、名叫卡多根爵士的幽灵(虽然他主要活跃在格兰芬多塔楼,但偶尔会跑到地窖附近游荡),莱尔听完,眨着那双酷似盖勒特的蓝金色异瞳,用天真无邪的语气说:“哥哥,我昨天听胖夫人画像说,卡多根爵士生前最怕吵闹声和突然的强光,也许下次他出现的时候,你不小心碰倒一排盔甲,或者让谁的魔杖尖冒出点刺眼的火花就好了?” 阿萨利斯先是一愣,随即爆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用力揉了揉莱尔柔软的金发。“小鬼头,你这主意可真够斯莱特林的!”莫法则在一旁,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不易察觉的赞赏。他们都看出了弟弟身上那悄然生长的、带着一丝狡黠的智慧,这让他们既觉得有趣,又隐隐感到安心——在这个复杂的魔法世界里,莱尔并非毫无自保之力。
随着学期接近尾声,夏季的暖风开始吹拂霍格沃茨的场地,考试的压力如同潮湿的空气般笼罩着城堡。对莫法和阿萨利斯而言,理论背诵和咒语实践并非难题,真正的考验是如何在即将到来的暑假,应对外界更广泛的关注和可能存在的风险。他们知道,霍格沃茨的古老围墙可以暂时隔绝风雨,但围墙之外的世界,远比城堡广阔和复杂,那里有对格林德沃这个名字的记忆、好奇、恐惧乃至敌意。
一年级的下学期,斯莱特林的这对双子星,一个在幽暗的地窖深处如蜘蛛般耐心编织权柄之网,一个在明媚的球场和交际场上如雄狮般凝聚力量与人心,他们以各自截然不同的方式,在霍格沃茨这个充满魔力与秘密的巨大熔炉中淬炼得更加耀眼和坚韧。他们的存在,已经深深地刻入了蛇院的年轮,如同春泥中悄然探头的蛇信,预示着未来的斯莱特林,乃至整个霍格沃茨,都将因他们而掀起新的、更深沉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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