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餐在一种诡异而躁动的氛围中勉强结束。莫法和阿萨利斯几乎是一左一右“护送”着依旧有些茫然的莱尔兰纳离开了喧闹的礼堂。莱尔兰纳手里还无意识地捏着几片残留的、已经失去魔法光泽的花瓣,异色的眼眸低垂着,长长的银色睫毛掩盖了其中的思绪,似乎还在消化那场突如其来的“花瓣雨”和随之而来的全场注目。
他的猫耳微微耷拉着,尾巴也安静地垂在身后,显露出一种与周遭兄姐紧绷情绪截然不同的平静,或者说,是尚未理解事态严重性的懵懂。
一回到斯莱特林地下宿舍那阴冷潮湿的入口,莫法便停下脚步,对莱尔兰纳柔声道:“莱尔,你先回寝室休息一下,或者看看书。我和阿萨有点事情要找爸爸和父亲。”
莱尔兰纳抬起眼帘,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姐姐和一旁依旧气鼓鼓的哥哥,轻轻点了点头。“好。”他没有多问,抱着那本厚重的《中世纪魔法契约详解》,转身走向男生宿舍的通道,银色的长发和白色的尾巴尖很快消失在昏暗的廊道阴影里。
确认弟弟离开后,莫法和阿萨利斯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决心和紧迫感。没有任何犹豫,两人立刻转身,快步朝着城堡上层的校长办公室走去。步伐急促,黑袍在身后翻滚,带起一阵冷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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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长办公室内,此刻只有盖勒特·格林德沃一人。他站在福克斯的栖架旁,修长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抚摸着凤凰温暖的尾羽,金色的短发在炉火映照下泛着冷硬的光泽,深邃的眼眸望着壁炉中跳跃的火焰,似乎沉浸在某种思绪中。办公室里很安静,只有银器旋转的细微嗡鸣和火焰的噼啪声。
当办公室的门被有些急切地敲响并推开时,格林德沃微微蹙眉,转过身。看到进来的是莫法和阿萨利斯,而且两人脸上都带着罕见的、毫不掩饰的焦虑和怒气,他眼中的漫不经心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敏锐的审视。
“父亲!”阿萨利斯率先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消的火气,“出事了!午餐的时候,有人给莱尔送了一封……一封极其夸张的信!”
莫法接过话头,她的语气比阿萨利斯冷静,但声音里的寒意更甚:“是一封魔法花信。打开时引发了大规模的花瓣雨,信纸本身也会生长出魔法花朵。整个过程……非常引人注目。现在几乎整个学校都在议论这件事。”
她详细地描述了当时的情景——信封的样式,花瓣喷涌而出的华丽效果,信纸上绽放的魔法花园,以及莱尔兰纳那完全在状况外的茫然反应。她没有添加任何主观臆测,但每一个细节都指向一个结论:这是一次蓄意的、高调的,并且目标明确的……示好,或者说,骚扰。
“莱尔他根本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阿萨利斯气愤地补充,拳头握得紧紧的,“但我们看得清楚!有人盯上莱尔了!用这种……这种肤浅又张扬的方式!我们觉得非常不好!莱尔还那么小,身体又……他根本应付不来这种事情!”
格林德沃静静地听着,脸上原本平静的表情逐渐结冰。当听到“花瓣雨”和“魔法花朵”时,他金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极冷的光,如同冬日凝结的湖面。当听到莱尔兰纳那懵懂无措的反应时,那冰层下仿佛有暗流开始涌动。一种混合着不悦、护犊以及被冒犯的情绪,在他周身弥漫开来。
他的小儿子,那个心思纯净、体质特殊、需要小心翼翼呵护的孩子,竟然在他的地盘上,被不知名的家伙用如此轻浮的方式“标记”了?这不仅仅是对莱尔兰纳的打扰,更是对他和阿不思权威的一种隐性挑衅。
“查到是谁做的了吗?”格林德沃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山雨欲来的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能听出那平静下的风暴。
“我们怀疑是赫奇帕奇的迪戈里,”莫法直言不讳,“他最近频繁接近莱尔。但当我们看过去时,他否认了。” 她顿了顿,语气冰冷,“即使不是他,也一定有别人。这种手段……绝非偶然。”
格林德沃的眼神彻底冷了下来。他不再抚摸福克斯,而是直起身,周身散发出一种无形的、令人心悸的压迫感。“很好。”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迈步就朝着门口走去,显然是要立刻去调查,并且要让那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付出代价。他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方式,扰乱自己孩子的平静生活,尤其是用这种令人不齿的、试图吸引注意力的把戏。
然而,就在他的手即将触碰到门把手时,办公室的门从外面被推开了。
阿不思·邓布利多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刚从外面回来的风尘仆仆,半月形眼镜后的蓝眼睛在看到室内凝滞的气氛和格林德沃那副明显要出门“办事”的表情时,露出了些许疑惑。
“盖勒特?莫法,阿萨?发生什么事了?”邓布利多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扫过,温和地问道。
格林德沃停下脚步,冷哼一声,言简意赅地将事情复述了一遍,语气中的怒意毫不掩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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