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如同一记无形的耳光,狠狠扇在乌雅碧檀脸上,她顿时涨红了脸,难堪得几乎要哭出来,死死咬住下唇,才没让眼泪掉下来。她猛地抬头,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声音里带着孤注一掷的急切:“皇后娘娘也要这般羞辱臣妾么?太后娘娘可是您的嫡亲姑母,您如此待我,难道就不怕太后娘娘责罚您?”
“呵呵…”宜修发出一声低笑,笑意却未达眼底,目光先落在案上杨梅——晨光照着果皮上的水珠,亮得有些刺眼,又转向殿外:那轮越升越高的朝阳已驱散薄雾,将桂树的影子拉得纤长,晨间的风卷着桂花淡香飘进来,倒衬得这宫闱争执多了几分不合时宜的清浅。若论夜月清寂,倒有几分“淮南皓月冷千山,冥冥归去无人管”的意境,可这白日里的纷争,却容不得半分含糊。可下一秒,她的语气骤然变得凌厉,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惩罚?你且说说,你见太后什么时候惩罚过本宫?倒是你,认不清眼前的局势,真当有了太后撑腰,便能在景仁宫、在本宫面前为所欲为了?华贵妃和齐妃今日肯屈尊提点你,那是你的福分。你若再敢放肆半句,本宫立刻传廷杖,赏你二十板子!也叫你好好记牢,这宫里的规矩,不是摆设!”
乌雅碧檀浑身一软,方才那点撑着的气焰尽数泄了去,下唇被牙齿咬得泛起血珠,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砸在冰凉的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伏在地上,声音嘶哑得如同破锣:“嫔妾…嫔妾认罪。”
“早该如此。”站在人群中的康贵人宋仙宛轻轻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嘲讽,“先前仗着有太后赏的料子,那般嚣张,如今知道怕了?”旁边的嫔妃也跟着附和,有人说“知错能改还算好,就怕执迷不悟”,有人则叹“年纪轻轻,偏要走旁门左道,落得这般下场也是活该”。这些话一字不落地飘进乌雅碧檀耳中,她将脸埋得更深,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宜修端坐在凤座上,目光扫过殿内噤声的众人,嘴角勾起一抹几不可察的弧度。她缓缓抬眼看向年世兰,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华贵妃,如今你身负协理六宫之权,宫中人犯了规矩,如何处置,便由你拿主意吧。”
年世兰眼中精光一闪,方才因乌雅碧檀搬弄太后而压下的火气瞬间找到了出口。她往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睨着伏在地上的人,语气里带着几分刻意的温和,眼底却是彻骨的寒凉:“皇后娘娘既这般信重,那本宫便替娘娘分劳。”
她顿了顿,视线落在乌雅碧檀身上那件簇新的宋锦宫装上,又瞥了眼案上早已失了水润的杨梅,声音陡然转厉:“昌贵人,你身着太后所赐料子,却行以下犯上、搅乱宫闱之事,本就辱没了太后的恩赏。念在你初犯,本宫也不重罚你——”
乌雅碧檀身子微微一松,刚要叩谢,便听年世兰的话锋又转:“即日起禁足永和宫一月,抄写《静心咒》百遍。至于这件宋锦衣裳,既是因它起的祸端,留着也是惹眼,来人,给本宫剥下来,拿去焚了!”
这话如同惊雷炸在乌雅碧檀耳中,她猛地抬头,满眼惊恐:“不要!贵妃娘娘饶命!那是太后赏的!”
“太后赏你料子,是让你安分守己,不是让你拿着作威作福。”年世兰冷冷瞥她一眼,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焚了它,倒也清净。再说,‘人必自侮而后人侮之’,今日这般下场,皆是你自找的,怨不得旁人。”
一旁的宫人早已上前,不顾乌雅碧檀的挣扎,三两下便将那件宋锦外衣剥了下来。殿内嫔妃见状,又起了一阵低低的议论,有人说“这衣裳烧得好,省得日后再有人学样”,有人则道“禁足一月太轻了,该让她多受些教训才长记性”。乌雅碧檀只穿着里衣瘫在地上,听着这些议论,看着自己视若珍宝的衣裳被人拎着往外走,那衣料上绣着的如意折梅纹样在晨光下晃过,像极了一场破碎的幻梦。她绝望地闭上了眼,殿外的秋风不知何时卷进些凉意,吹得她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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