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林青阳一个人站在原地,对着那扇紧闭的房门,满心茫然和无措。他……他说错什么了?他只是为她着想啊?为何她会如此生气?女子不都是在乎清誉的吗?他百思不得其解,只觉得心里像是堵了一团棉花,闷得难受。
这一夜,两人隔着一道墙,各自无眠。
林青阳躺在柔软宽敞的新床上,却辗转反侧,耳边反复回响着沈孤雁那带着怒意的话语。他想不通,明明是好意,为何会换来这样的结果。难道……他真的做错了?
而隔壁房间的沈孤雁,和衣躺在同样舒适却感觉冰冷陌生的床上,睁着眼睛望着帐顶繁复的花纹。怒火渐渐平息后,涌上心头的是更深的迷茫和一丝……慌乱。她为什么会那么生气?仅仅是因为他觉得同住不妥吗?好像……又不全是。那是一种被划清界限、被推开、被排除在他的世界之外的恐慌和失落。这种陌生的情绪让她心烦意乱,无法安枕。
接下来的两天,两人之间虽未爆发过争吵,但也显得有些冷淡。
虽然同住一个屋檐下,却几乎不说话。吃饭时沉默相对,偶尔在廊下遇见,沈孤雁也像是逃一样主动离去,留下一个冷硬的背影。除了练功时两人交流几句心得之外再无多的言语。林青阳几次想开口缓和,都被她那周身散发的“生人勿近”的气息给堵了回去,只得暗自苦恼。
这僵局,直到李铁匠一家的到来才被打破。
那日下午,李铁匠带着石头和两个徒弟,吭哧吭哧地扛着一个样式较为老旧的单人床和一张结实的书案来到了流水居门口。
刘掌柜一看这阵仗,尤其是那略显陈旧的家具,眉头就皱了起来,上前阻拦:“哎,你们这是做什么?我们这儿不……”
话未说完,就被李铁匠的大嗓门打断:“俺找林相公!哦,还有沈姑娘!这是俺之前答应给他们打的家具,用的都是好料子,结实耐用!”他嗓门洪亮,引得路过的街坊都看了过来。
林青阳和沈孤雁在楼上练功时听到动静,结束吐纳都走了出来。
看到李铁匠和他带来的家具,林青阳愣了一下,随即想起,他何李铁匠一家闲聊时曾随口提过,等富裕下来,想打个结实点的书案和卧床,没想到李铁匠一直记着,还真的打好了送过来。
沈孤雁的目光也落在了那做工不算精细,却透着扎实厚重的家具上,冰冷的脸色微微松动。
刘掌柜还想说什么,林青阳已经快步走下楼梯,脸上带着真诚的笑容迎了上去:“李大叔!您还真给打来了!这……这怎么好意思!”
“有啥不好意思的!”李铁匠哈哈一笑,用力拍了拍那书案,“答应你的事儿,俺老李还能忘了?别看样式老,保证比你屋里那些花架子用得住!”他说着,目光瞟了一眼客栈里那些精致的摆设,意思不言而喻。
他又看向站在楼梯口的沈孤雁,招呼道:“沈姑娘,你也来看看!这床给你放屋里,你俩商量谁睡都成!”
沈孤雁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下来。她伸手摸了摸那打磨得光滑的木质表面,感受到那份质朴的坚实,心中某处柔软被轻轻触动。这来自市井的、带着烟火气的善意,像一阵暖风,吹散了她心头的一些郁结。
林青阳看着沈孤雁缓和的神色,心中一动,连忙对王掌柜道:刘掌柜,麻烦让人把这两件家具抬到我房里去。”他指的,是他那间卧房。李石头心想现在林大哥终于有了新床睡不用打地铺了,又是孩童心性便脱口而出:“哎林大哥,现在你有了我爹打造的床,终于不用打地铺啦!”
林青阳张了张嘴,不好意思说他已与沈孤雁“分居”的事情,见沈孤雁也未言语,打了个哈哈就算过去了。
刘掌柜张了张嘴,看着那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旧家具,又看看林青阳不容置疑的眼神,只得应了声“是”,指挥伙计们小心翼翼地抬了上去。
家具安置好,李铁匠又唠唠叨叨地说了些使用要注意的地方,又聊了些家长里短,这才带着徒弟和石头心满意足地走了。
经过这一番折腾,两人之间的尴尬气氛似乎冲淡了不少。林青阳看着站在他房内,打量着那新添的书案的沈孤雁,鼓起勇气,再次开口,声音带着些许歉意和试探:“雁姐……那天,是我考虑不周,言语不当。我并非要与你划清界限,只是……唉,我也不知道该如何说。你若觉得分开住不习惯,正好李大叔又送来一张床。那我们……还像以前一样?”
沈孤雁转过身,看着他眼中清晰的懊恼和真诚,心头那点残余的怒气也终于消散了。她其实也知道,林青阳本意是好的,只是她自己的反应……太过激烈和莫名其妙。她温和“嗯”了一声,算是接受了这个不算道歉的道歉,低声道:“抱歉..青阳,是我自己反应太激烈了。这床...挺好的。”
这便是和好的信号了。
林青阳松了口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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