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思阳看着，学着她的样子，勉强穿好了一根，歪歪扭扭的。
他穿了几根韭菜，又去拿青椒圈，这个简单点。
两人闷头穿了一会儿，只有竹签插进肉里和蔬菜里的细微声音。
代思阳大概是觉得无聊了，用胳膊肘碰了碰时沅喜：“姐。”
“嗯？”
时沅喜没抬头，继续穿她的肉串。
“你们班……有没有人追你？”
代思阳压低了点声音，带着点青春期男孩特有的好奇和试探。
时沅喜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穿：“没有。”
“骗人。”
代思阳不信，“你长得又不丑，肯定有。我们班那些女生，没你好看的，都有人写情书呢。”
时沅喜没接话。情书……确实有过。
塞在她书包里，或者课桌抽屉里。
她都没拆，直接找机会还回去了。
有的男生会当面给她，她也摇摇头，说声“谢谢，不用了”，退回去。
次数不多，但有过。
她脑子里闪过一个人的影子。
裴知樾。同级的校草，学生会长。
长得好看，成绩好，家世也好。
学校里很多女生都喜欢他。
她也只是远远看着，从来没跟任何人说过。这是她一个人的秘密。
“真没有。”
她摇摇头，把穿好的一根肉串放在旁边的空盆里。
“我才不信。”
代思阳凑近点，“你肯定有喜欢的人了吧？是谁啊？跟我说说呗，我保证不告诉别人。”他一副“我懂”的表情。
时沅喜拿起一个蘑菇，慢慢穿着：“没有。光学习就够忙了，哪有空想那些。”
“切，没劲。”
代思阳觉得没套出话，有点扫兴。他拿起一个青椒，恶狠狠地穿过去。
“你呢？”
时沅喜反问他，“你才初三，就谈恋爱了？”
代思阳一下子来劲了，声音也大了点：“怎么啦？初三怎么不能谈？我们班好多人都谈呢！隔壁班那个王子豪，都换第三个女朋友了！”
“哦。”时沅喜反应很平淡。
“真的！”
代思阳像是要证明自己消息灵通，“我们班花，就坐我前面那个，就有好几个男生追她。她还给我同桌传过纸条呢！”
“那你呢？”时沅喜问。
代思阳噎了一下，有点不自然地低下头，继续跟手里的韭菜较劲：“我……我还没。我妈要是知道了，非得打断我的腿。”
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一句：“而且……也没什么特别好看的。”
时沅喜没再问。
她知道这个表弟被舅妈宠坏了，有点虚荣，但本质上也不算太坏，就是个普通的、有点躁动的十五岁男孩。
两人又沉默地穿了一会儿。盆里的肉和菜慢慢减少，穿好的签子堆了起来。
代思阳大概是穿累了，又开始没话找话：“姐，你说你高二分班，你会不会还跟童童姐她们一个班啊？”
“不知道，明天去看名单。”
“希望你们还在一起吧，不然多没意思。”代思阳说。
他虽然有时候嫌她们吵，但习惯了家里有这几个姐姐进进出出。
“嗯。”
楼下传来舅妈喊代献民的声音，好像是酱油用完了，让他赶紧去买。
代思阳伸了个懒腰：“哎呀，什么时候才能穿完啊……”
时沅喜没接话，只是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天色渐渐暗下来，第一批吃晚饭的客人，差不多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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