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还没睁开眼,就感觉到有人在我耳边轻轻吹气,接着是顾医生带着笑意的声音:
“小懒猪,起床吃饭了。”
我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视线还有点模糊,下意识地用手揉了揉。
指尖刚放下,他的脸就凑了过来。
他仔细端详了片刻,紧绷的嘴角终于松开:
“脸上消肿了,没事了!”
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确实已经恢复了平整,心里一暖。
“快,起来吃饭了。”
他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
这时,房门被轻轻推开一条缝,胖胖钻了进来,在床边转来转去,尾巴摇来摇去,还时不时用头蹭蹭我的腿。
我洗漱完毕,走到餐桌旁坐下。
顾医生已经把早餐摆好了。
煎蛋、吐司还有一杯温牛奶。
我拿起叉子刚吃了一口,就听到他说:
“晚上我带你出去。”
我抬起头,他看着我,
“昨天的生日宴会被打断了,今晚补你一个开心的,就我们两个。”
我咀嚼着嘴里的食物,笑着点了点头:
“好。”
去幼儿园时,幼儿园的老师们还是为我担心,怕我因为昨天的事情难过。
看我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她们才放心。
下午放学后,顾医生准时出现在幼儿园门口。
接到我,他自然地接过我手中的包。
车子行驶了二十多分钟,最终停在一条满是绿植的小巷口。
巷尾那家挂着 “拾光陶艺” 木质招牌的小店,暖黄色的灯光正透过玻璃窗往外溢。
顾医生牵着我的手往里走,边走边道:
“老婆,我特意问了我们医院几个和你差不多大的护士,她们说这家店特别好,她们和男朋友都来过,我猜你肯定喜欢。”
刚踏进店里,一股湿润的泥土气息就扑面而来。
墙壁上挂满了形态各异的陶艺作品,有的是憨态可掬的小动物摆件,有的是线条流畅的花瓶,还有些印着可爱图案的杯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展示台上,看得人眼花缭乱。
我忍不住停下脚步,左看看,右看看。
“我们做一个什么啊?”
我转头看向顾医生,眼睛里满是跃跃欲试。
“我们一起做个杯子吧!”
“好啊!杯子看起来比较简单,我肯定能做好!”
我立刻点头,挽起袖子坐在陶轮前。
老板很快端来两块湿润的陶土,耐心地教我们揉土、定中心的基本步骤。
我学着老板的样子,把陶土放在轮盘中央,指尖沾了点清水,轻轻按压在陶土顶部。
随着脚下小轮子缓缓转动,陶土渐渐在我手中有了雏形。
顾医生的大手覆在我的手背上,我们一起仔细做着。
我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捏着杯口的弧度。
“顾墨临,你轻一点儿转,别把我刚捏好的弄塌了。”
我一边专注地调整着手指的力度,一边小声提醒。
顾医生闻言,立刻放缓了脚下的力度,笑着 “嗯” 了一声。
他的指腹带着常年握手术刀的薄茧,在调整我手部姿势时,不小心蹭过我手腕内侧的皮肤。
那一阵轻微的痒意顺着神经蔓延开来,我下意识地手一抖,杯口瞬间歪出来一个小小的尖儿。
“啊?都怪你!”
我懊恼地抬头瞪他,却没注意到刚才揉土时,指尖沾到的一点红色颜料蹭到了鼻尖上。
顾医生看到我鼻尖上的红点,先是一愣,随即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伸手就想用袖口帮我擦掉,可棉质的袖口一蹭,红色颜料不仅没掉,反而在我鼻尖上晕开了一小块。
“别动!”
顾医生憋笑憋得肩膀都在发颤,嘴角却忍不住往上扬,
“不小心把你擦成关公脸了,我们家的小红人。”
我一听这话,立刻气鼓鼓地转头看向旁边的颜料盘。
盘子里挤着各种颜色的颜料,红色、白色、蓝色……
我伸手沾了一点红色颜料,趁顾医生不注意,飞快地往他鼻尖上抹了一下。
“这样才公平!现在咱们俩都成小花猫了!”
顾医生愣住了,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尖,看到指腹上的红色颜料后,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他反手沾了一团白色颜料,在我的额头正中央点了个圆圆的白点。
“好啊,那我就是猫爸爸,你是猫妈妈!”
他俯身靠近我的耳边,声音低沉又温柔,
“小鱼,我们在杯底刻上我们的名字好不好?这样以后不管多久,看到这个杯子,就知道是我们一起做的。”
温热的气息让我的耳朵瞬间发烫,心跳也跟着加速,我正要点头答应,脚下的陶轮突然 “咔嗒” 响了一声,转速猛地变快。
我手忙脚乱地想去调整,可已经来不及了,原本快要成型的杯子,在快速转动中渐渐变了形,杯身歪歪扭扭的,最后成了一个像歪葫芦一样的模样。
我看着自己 “失败” 的作品,忍不住叹了口气,又忍不住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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