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小静从手术室出来，赶忙跑过去。
我下意识攥住她的手，手指冰凉。
陆队长赶忙给她披上了外套。
护士推着移动监护仪走过来，
“先扶她去隔壁休息室吧，平躺下来做胎心监护会更舒服些。”
我和陆队长放慢脚步，一左一右护着小静往休息室走。
休息室的床铺铺着干净的浅蓝色床单，小静躺平后，护士帮她撩起上衣，在她圆鼓鼓的肚子上贴了两片椭圆形的监测贴片，又将连接着导线的探头轻轻固定好。
监测仪的屏幕很快亮了起来，绿色的波形随着胎心跳动缓缓起伏，旁边的数字不断跳动着，最终稳定在 144 左右。
一直站在床边紧绷着神经的陆队长，目光死死盯着那个数字，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紧张地问道：
“护士，这个数字是不是太快了？孩子会不会有事啊？”
他说着，视线又落在小静的肚子上，眼神里满是担忧。
护士闻言，忍不住笑了笑，安抚道：
“您别担心，未出生的宝宝胎心在 120-160 次每分钟都是正常的，140 多这个数值特别标准，说明宝宝很健康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调整了一下监测仪的参数，屏幕上的波形依旧平稳，数字也没有太大波动。
陆队长听到这话，明显松了口气，紧绷的肩膀垮了下来，脸上的担忧渐渐褪去。
他走到床边，轻轻握住小静的手，声音也柔和了许多：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也凑到床边，看着监测仪上跳动的数字，心里的石头也落了地。
小静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声音轻轻地说道：
“刚才做 B 超的时候，我看到他们了，两个小家伙乖乖地睡着呢，医生都说他们特别乖。”
她说着，指尖在肚子上轻轻划过，像是在跟肚子里的宝宝互动。
我连忙笑着附和：
“那可不嘛，我的乖干儿子乖干女儿肯定特别懂事！
等你们出来，干妈给你们买好多好多好吃的，还有漂亮的小衣服，把你们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或许是放松了下来，又或许是感受到了我们的温暖，小静原本冰凉的手慢慢有了温度。
后面的日子简简单单，过得不疾不徐。
每天早晨，顾医生会把温好的牛奶递到我手里；
傍晚下班回家，也总能闻到他在厨房里做出的饭香。
唯一让我牵挂的就是，每次给姥姥打电话，听筒里 “嘟嘟” 的等待音都比从前长了些。
有次我握着手机站在阳台，等那首熟悉的彩铃唱完最后一句，电话还是没被接起。
我对着挂断的界面愣了愣，刚想再拨过去，屏幕却先亮了起来，我赶紧按下接听键。
“乖乖啊……”
姥姥的声音传过来，还没等说上两句，一阵急促的咳嗽声就从听筒里传出来，像是要把肺都咳出来似的。
“姥姥，我给你寄了些润肺的保健品，你记得每天吃啊！”
我紧张地攥紧了手机。
“好，乖乖，我吃…… 咳……”
咳嗽声又断断续续地响起来，夹杂着姥姥轻轻的喘息。
“乖乖，姥姥先挂电话了，咳咳…… 过几天再打给你。”
没等我再说什么，电话就被匆匆挂断。
这样的情况已经好几次了，每次我在电话里埋怨她挂得太快，她下次还是这样。
晚上吃饭时，我看着顾医生盛汤的手道：
“老公，过段时间咱们去趟姥姥家吧？最近她老咳嗽，我不放心。”
顾医生放下汤勺，沉思了几秒道：
“再过一个月就是咱们的婚礼了，不如咱们提前半个月把姥姥接到这边来？也好让她住着舒服些，咱们也能照顾她。”
我眼睛一下子亮了，夹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碗里：
“好！到时候让她看看胖胖，跟大鱼那会儿老像了！”
说着我忍不住笑起来，脑海里已经浮现出姥姥看着胖胖乐呵的样子。
胖胖听到喊它的名字，摇着尾巴窜过来，趴在我脚下。
自从上次去外地找顾医生以后，我们就没再避孕了。
我偷偷在网上买了排卵试纸和验孕试纸，藏在梳妆台最里面的抽屉里。
我还请教小静下载了某柚 APP，每天睡前都要在 “备孕妈妈圈” 里刷半天，跟着别人的帖子接 “好孕”。
这个月我总觉得身体不对劲，早上吃油条时，闻到油腥味就忍不住犯恶心，连平时爱吃的糖醋排骨，都觉得腻得慌。
我心里偷偷盼着，说不定是怀上了，可每次用验孕试纸检测，那条检测线都安安静静的，只有对照线孤零零地亮着。
我安慰自己，肯定是时间还太短，还测不出来，再等等就好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去厕所时，看到内裤上那丝暗红的瞬间，心里那点期待像被戳破的气球，一下子瘪了下去。
我默默换上卫生巾，坐在床边，盯着床单上的花纹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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