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碎了。不是崩裂成碎片,是化作一道温热的洪流,顺着掌心涌入胸口,像一条滚烫的河冲进心脏,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刹那间,我的视野黑了一下,随即恢复——可看到的不再是眼前的敌人,而是另一幅画面:
一张苍白的脸,闭着眼,睫毛上还沾着未干的泪痕,嘴唇泛青,像蒙了层霜。她的呼吸极浅,胸口起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但仍在跳。一下,又一下。我能“听”见她的脉搏,细如游丝却不肯断绝;能“感”到她指尖的抽动,微弱得像蝴蝶振翅,仿佛她的命,此刻正系在我心上某根看不见的线上。
苏瑶还活着。她在等我。
我睁开眼,血雾蒙了视线,可身体却像被灌入了某种古老的力量。那股暖流自心脏扩散,稳住了狂跳的心脉,压住了失血带来的眩晕。我拔出腰间短剑,剑身在雾气里泛着冷光,手起剑落砍断缠住腿的矛杆,“咔嚓”一声脆响,随即翻身跃起,左手抓过旁边的竹枝,精准地挑落一人眼珠——他惨叫着捂住脸,血从指缝里涌出来,像破了的红布袋子。我再以剑柄重击另一人咽喉,“咚”的一声闷响,他脖子以诡异的角度歪向一边,跌下树时撞在石墙上。
第三个人举矛刺来,我侧身避过,反手将短剑掷出,“噗嗤”一声贯穿其肩胛。他惨叫着跌下树梢,摔在地上时还在抽搐,血染红了身下的腐叶。
我摘下青冥露,三滴凝于玉瓶,瓶身顿时泛出淡蓝光晕。旋即转身狂奔,右腿的伤口每动一下都扯着筋疼,像被撒了把盐。
身后喊杀声追出数十丈,箭矢擦着耳畔飞过,带着破空的锐响,钉入树干时发出“噗噗”的闷响,箭尾还在微微颤动。我左臂又被划开一道深口,血顺着指尖滴落,落在地上时,竟在腐叶间开出细小的血花。可胸口那股暖流始终未断,像条烧红的线,支撑着我一路冲出毒瘴林。
回到医舍时,天还未亮,窗纸是沉沉的灰黑色。
苏瑶躺在床榻上,脸色灰败得像蒙了层死灰,呼吸几乎不可察,只有胸口极轻微的起伏证明她还活着。我割开手腕,鲜血滴入青冥露中,药液瞬间泛起金纹,像活了的小蛇在瓶中游动。我将药小心喂入她口中,随即盘膝而坐,双手贴她后背,引导灵力疏通她淤塞的经脉。
每一次推动药力,都像在拿自己的命去换她的命。灵力游走间,我能清晰地“听”见她的心跳,微弱却执着,像一根绷紧的细线,在黑暗里轻轻扯动。只要它还在跳,我就不能停。
一夜未眠。烛火燃尽时,天边泛起鱼肚白,我额角的冷汗顺着下颌滴落,砸在她手背上,冰凉一片。
黎明前最冷的那段时间,她的手指忽然动了一下,极轻,像被风吹动的羽毛。
我立刻察觉,灵力顺着那丝波动反向探入,发现她心脉深处有一处隐匿的血栓正在松动,像堵住河道的巨石终于有了裂痕。我咬破舌尖,喷出一口精血化作淡金色护盾,护住她的心脉,同时将最后一丝灵力凝聚于指尖,注入她膻中穴。
她呼吸一滞,胸口猛地起伏一下,随即缓缓平稳下来,鼻息间终于有了清晰的气流声。
天边泛起青灰,第一缕光从窗缝钻进来,细如金线,落在她睫毛上,投下一小片浅影。
我靠在床边,浑身脱力,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骨头缝里像塞了冰碴子。可心脏那处的温热仍在,像埋了一颗不会熄灭的火种,暖着四肢百骸。
她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像飘落的雪:“……别走。”
我艰难地抬起手,握住她微凉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青冥露的余温,细腻的皮肤下,能感受到那微弱却坚定的脉搏。
她的手指轻轻回握了一下,力道很轻,却像一道暖流,瞬间冲散了我所有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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