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他在哪，我知道敌人怎么动。我把风翩翩的感知借给了他——不是直接看，而是把“龙脉识人”的能力转接过去。她曾在南疆外的龙气节点待过三天，那里的地脉波动被我记了下来。现在，我用那段记忆替换了林深眼前的现实。
他站起身，残剑在手，忽然冲向左侧那队。所有人都以为他要硬拼，可他在距对方五步时骤然变向，直扑右侧耳聋的两人。剑光一闪，一人倒下，另一人刚要回防，脖颈已凉。
他抽剑，转身，迎上正前方虚招。那人刀还没收回，胸口已中剑。林深拔剑时带出一串血珠，洒在最后一道结界前。
那是玄铁门主阵，由七十二根铁桩组成，桩间拉满锁链，链上挂满镇魂铃。破阵需同时斩断三根主链，否则铃响即触发埋在地下的火油阵。
他只剩半柄剑。
他把剑插进地面，用脚踩住剑身，双手撕下衣袖，缠住断刃。布条绕了七圈，打结，握紧。
十二名守卫只剩六个，呈半圆围来。他知道他们不会再冒进。他们会等，等他先动。
他动了。
一步踏出，脚下碎石飞溅。他冲向主阵东侧，那里有一根主链略低。六人追击，刀锋紧逼。他在距链三步时猛然跃起，残剑上撩。
剑刃撞上铁链，火星四溅。链子晃了晃，没断。
他落地，翻滚，避过一刀，再起时已冲向西侧。同样的动作，同样的跃起，同样的斩击。链子又晃，仍不断。
第三次，他冲向正中。
这一次，没人追。
他跃到最高点，残剑斩下。铁链应声而断。另外两根主链在同一瞬崩裂——不是他砍的，是锁扣自己炸了。
我知道他砍不断三链。所以我提前动了。我借林深的剑气为引，把龙脉之气灌进三处锁扣。铁遇龙气会脆化，三息之内，一碰就碎。
链断，铃没响。
七十二根铁桩同时下沉三寸，地面裂开蛛网状缝隙。一股热风从地底冲出，带着焦味。火油阵被触发了，可没有火。
林深站在阵心，背对玄铁门，剑指苍穹。
“来啊——”他声音沙哑，却穿透风声，“我林深，还没倒！”
六名守卫站在外围，没人上前。他们看着那个只剩半柄剑、浑身是血的人，看着那柄燃着青焰的残兵，看着他脚下裂开的地缝。
他知道谢辞和沈川已经穿过去了。
我也知道。
我收回残息，龙脉归寂。那一剑，不是林深的，是我们三个人的。江无夜的血，谢辞的局，我的气——全压在那一斩里。
他没赢，但他赢了时间。
而时间，就是我们的刀。
林深的剑开始发颤，青焰一点点熄灭。他握剑的手指一根根松开，可剑没落地。
剑柄上，那圈缠着龙脉残图的布条，突然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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