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翩翩倒下的那一刻,我听见她手腕上罗盘碎裂的声音。
不是裂开,是崩。木框炸成几片,指针飞出去插进泥里,还在颤。她跪在雨里,绿裙贴着腿,头一点一点往下垂,像是撑不住了。我没去扶她。魂体已经撑到极限,五阴阵刚压下去,地底的龙脉还在喘,像一头被铁链锁住的兽,随时要翻身。
我得走。
脚刚抬,肋骨处就传来锯齿般的钝痛,像是有人拿刀在里面慢慢绞。龙气在经脉里乱窜,不听使唤。我咬住舌尖,血味冲上喉咙,把那股散架的劲儿压下去。指间紫檀木戒发烫,玉佩裂口还在渗黑气,但我顾不上了。
清月动了。
她不在剑阁,也不在城中。她在溪边,离这儿三里,心绪像被风吹乱的火苗,忽明忽暗。恨着,又念着,像刀子割布,撕得不成样子。我知道她在想什么——昨夜有人冒充我,去了她房里,说了些不该说的话。她没信,可也没杀。
现在她想亲自问个明白。
我喷出一口血,抹在玉佩上。血一沾,裂缝里浮起一层暗光,像活物般游动。借脉一息催到极致,脚底的地穴轰然震响,我整个人被一股力拽出去,百丈距离,三步就到。
溪水浑,雨没停。
她背对着我站在石滩上,月白劲装湿透,寒霜剑横在身前。剑尖滴水,可剑身有血,顺着纹路往下流。她左臂袖子破了,但没伤。我知道那血不是她的。
“你来做什么。”她没回头,声音冷得像冰。
“看你有没有砍错人。”我靠在歪脖子树上,喘了口气,“昨夜那人,不是我。”
她肩膀抖了一下。
“你说不是就不是?”她终于转过来,眼里有红血丝,“他有你的脸,你的声音,连走路的样子都一样。他还……”她咬住下唇,没说完。
“他还叫你师姐,说要带你走?”我笑了笑,“然后你问他,为什么忽然变了?他答不上来,对不对?”
她瞳孔缩了缩。
“因为南宫寒不知道。”我抬手,指尖划过自己眉心,“他不知道你小时候练剑摔断腿,是我背你回阁的。他也不知道,你第一次哭,是因为我骗你说,我喜欢的是绾绾。”
她呼吸乱了。
“你……你怎么会……”
“我怎么会知道?”我咳了一声,血从嘴角溢出来,“因为我才是那个,记得你每一道伤的人。”
她猛地抬剑,剑尖抵住我喉咙:“那你现在是什么?魂?鬼?还是另一个骗子?”
我没躲。
剑锋压进皮肉,一丝血顺着脖子流下来。我看着她,轻声说:“你要是不信,就杀了我。可你下不了手,因为你心里清楚——只有真正的祁煜,才敢拿你的眼泪当玩笑。”
她手一抖。
就在这时,溪面起了涟漪。
不是雨打,是水下有东西在动。黑气从水底浮上来,缠上她的脚踝。她脸色一白,寒霜剑立刻横扫,斩断黑丝。可断口处又生,越缠越紧。
迷情蛊发作了。
她咬牙,剑势一转,反手刺向自己心口。我闪身扑上,龙气撞开她手腕,剑尖偏了半寸,擦着肋骨划下去,衣袍裂开,皮肉翻卷。
“别动!”我一把扣住她手腕,“你现在杀的是自己!”
她眼白开始泛黑,呼吸急促,嘴唇发紫。我知道南宫寒来了——不是人,是意念,顺着蛊虫爬进她神识里。她喉咙里挤出一声冷笑,却不是她的声线:
“师弟,你真是阴魂不散。”
我盯着她眼睛:“南宫寒,你藏在女人身上,不嫌脏?”
她嘴角咧开,露出一个极阴的笑:“我不嫌。倒是你,靠女人续命,算什么英雄?风翩翩刚为你碎了罗盘,现在轮到她了——清月师姐,杀了他。”
她手臂猛地一挣,寒霜剑调头,直刺我心口。
我站着没动。
剑尖刺入胸口,半寸即止。她整个人在抖,额头冒冷汗,牙关咬得咯咯响。我知道她在和蛊虫抢身体的控制权。
“清月。”我抓住她持剑的手,把她的掌心贴在我心口,“你感觉到了吗?这里没有心跳。我不是人,是魂。可你的眼泪掉下来的时候,我比谁都清楚——你在疼。”
她眼眶红了。
一滴泪落下来,砸在我手背上,滚烫。
就在那一瞬,我心口的魂印猛地一烫,像是被火燎过。借脉一息瞬间扫过——她的命格在震,情念如潮,冲开了蛊虫的压制。她不是为我哭,是为自己哭。可她明知道我是祸水,却还是信我。
南宫寒怒吼:“杀了他!快杀了他!”
她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嘶吼,左手突然抓住剑柄,用力往自己左肩压下去。
“我不杀他。”她咬着牙,声音发颤,“我杀这蛊。”
寒霜剑猛然横切,血光炸开。
左臂齐肩断落,飞出去砸进溪水,溅起一片红。断口处黑丝疯狂扭动,一只拇指大的虫子从血肉里钻出,张口要咬。我龙气一震,紫檀木戒爆开一道光,虫子当场炸成黑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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