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火在骨髓里抽搐了一下。
不是痛,也不是冷,而是一种被生生拽回来的感觉。刚才那一瞬的窥探,像把刀插进命脉,又猛地拔出,只留下空荡荡的回响。风翩翩的笔还在动,我能感觉得到——那股微弱却执拗的血线仍在龙脉图上蜿蜒,像是不肯断的命。
可这感觉正在褪去。
南宫寒的压制来了,比之前更沉、更密。黑气从地底钻出,顺着冰壁往上爬,每一道裂痕都成了咒文的通道。我试图将魂火压向脚下的地穴,再争一线感知,可虚甲刚颤了颤,便传来细微的崩裂声。龙玉贴在心口,余温未散,但那股来自媚萝血中的剑意已彻底隐没,像从未存在过。
我咬住魂核,硬撑着不退。
就在意识即将被逼回冰棺深处时,一道光破了进来。
不是火,也不是雪反射的亮,而是一种极淡的青色,像是晨雾里浮起的第一缕天光。那光轻轻一晃,整座冰窖的寒气竟退了半寸。
一个身影站在入口。
白衣,素裙,发间别着一支莲花簪。她提着一盏灯,灯身细长如指,灯焰分三瓣,开得像一朵含露的莲。我没见过她这样提灯走来的样子,但我记得她的名字。
云溪。
她脚步很轻,几乎听不见踩冰的声音。她走到冰棺前,低头看了我一眼,嘴唇动了动,没说出话。然后她抬起手,将魂灯举到了自己心口前。
“祁公子。”她终于开口,声音不高,也不抖,“我来……”
话没说完,冰壁上的黑气骤然暴起,化作锁链模样,直扑那盏灯。她没躲,反而迎着那黑气,将灯按进了自己的胸口。
没有血,也没有惨叫。
只是她的身体忽然变得透明了些,像是被风吹薄的纸。魂灯的火焰却猛地涨了一截,青光炸开,照得整个冰窖如同白昼。那一瞬间,我的魂体像是被什么托了起来,原本模糊的感知重新清晰——百里之内,所有与龙气相连之人的命格破绽,尽数浮现眼前。
我立刻锁定了风翩翩。
她在一间破庙里,指尖划过地面,血画成纹。龙脉图只剩最后三笔,她已经快站不稳了,可手还在动。我能看见她每一笔落下的位置,能听见她呼吸间的颤抖。只要她不停,图就能成。
三息。
我知道这是极限。
我转头看向云溪,想传念让她停下,可魂灯已与她魂核熔在一起,根本分不开。她的脸越来越淡,连睫毛都开始透明,可嘴角却扬了起来。
“当年你说要娶我……”她看着我,声音轻得像一片叶落在水上,“现在……还算数吗?”
我喉咙一紧。
伸手想去抓她,可指尖穿过了她的手腕。魂灯“啪”地一声碎了,青焰散作灰烬,飘在空中,像一场无声的雪。她的身影随之消散,最后一点轮廓消失前,一枚莲花簪轻轻落下,掉进我掌心。
微温。
我还维持着伸手的姿势,魂体僵在原地。冰窖里的光退了,黑气重新爬满墙壁,南宫寒的压制再次压下来,比先前更重。虚甲上的裂纹多了几道,魂火摇曳,几乎熄灭。
可我掌心的莲花簪还在发热。
它不该是热的。魂灯燃尽,献祭之人魂飞魄散,一切都会冷下去。可这支簪子,像埋着一颗不肯死的心。
我缓缓收拢手指,将它攥紧。
风翩翩的最后一笔,落下了。
我能感觉到,龙脉图完整了。那幅用血画成的图,不仅标记了地穴走向,还藏着一处我从未见过的节点——就在玄门旧址下方,有一处龙气逆流的旋涡,像是被人刻意扭曲过的命脉。那地方,三年前不存在。
我来不及深探。
南宫寒的咒文已经缠上魂脉,黑气如藤蔓般收紧,试图掐断我刚刚恢复的感知。我强行将意识缩回冰棺,魂体一寸寸冷却,重新沉入虚浮状态。
可这一次,我不再是完全被动。
掌心里的莲花簪微微震动了一下,像是回应某种遥远的召唤。我闭眼,将一丝残魂沉入其中——不是寄魂,也不是控念,只是留下一道痕迹,像在荒野里埋下一块石子。
外面风雪未停。
我听见远处有钟声响起,很慢,一下,又一下,像是某种仪式的开端。九阴钉的位置在变动,龙脉震颤的频率也在变。有人在布阵,不止一人。
楚凡和媚萝带来的双魂合契虽已破碎,但他们撕开的口子还没完全愈合。云溪的献祭,让这道裂痕多撑了一瞬。就在这瞬息之间,我把感知投向了另一个方向——清月的剑穗。
那上面还留着我寄入的一缕魂丝。
它在动。
不是随风摆动的那种动,而是有节奏地轻颤,像是在传递什么。我顺着那丝波动回溯,发现它正指向北岭山道——清月在赶路,而且速度极快。她没入蛊毒控制,至少现在没有。
我又试了娜娜。
合欢令贴在心口,残留的情念早已微弱,可当我集中意识时,仍捕捉到一丝笑意。那笑不属她,是另一个东西在用她的嘴笑。夺舍者还没完全掌控她,但她的时间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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